儿子上班一个多月了，赶上十一长假，9月份发了两个月的工资。高校事业编，工资总额7

儿子上班一个多月了，赶上十一长假，9月份发了两个月的工资。高校事业编，工资总额7000+，到手也将近有6000了。从发工资到现在，没看到任何表示。说起来，也不是缺他那点钱。我和老伴儿都有退休金，日子过得还算宽裕。就是心里那股劲儿，有点过不去。 儿子上班一个多月了，九月底发工资那天，他在家庭群里发了张截图，工资条上的数字明晃晃的——总额七千多，扣完五险一金，到手五千八百多。 我和老伴儿凑在沙发上看，老花镜滑到鼻尖。他爸咂摸嘴：“高校事业编，踏实。”我没接话，手指划着屏幕，想起他上大学时，有次视频说“妈，等我第一个月工资，给你买那款你看中的羊绒披肩”，那时候他刚学会刮胡子，下巴上还留着青茬。 十一前的周末，他回家住了两天。带了箱单位发的月饼，说是中秋福利，搁在玄关柜上，礼盒烫金的字在灯光下有点晃眼。 吃晚饭时，我给老伴儿使眼色，他夹了块排骨往儿子碗里放：“发工资了？手头宽裕不？”儿子扒拉着米饭，含糊应：“还行，交了房租，还剩三千多，想先攒着。” 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是去年儿子买的龙井，现在喝着有点涩。心里那股劲儿，说不清是啥滋味——不是缺那点钱，我和老伴儿退休金加起来一万二，菜市场的菜价摸得门儿清，超市打折券能攒一抽屉；可就是想起他小时候，攥着五毛钱压岁钱非要塞给我，说“妈妈买糖吃”，那会儿他手小，钱被捏得皱巴巴的。 晚上他爸跟我躺床上，背对着我说：“别多想，孩子刚上班，压力大。”我翻了个身，看见窗帘缝里漏进路灯的光，照在儿子房间门上——他高中时在门上贴的球星海报还没撕，边角都卷了。 半夜起夜，听见儿子房间有动静。轻手轻脚走过去，门缝里看见他对着电脑屏幕写什么，桌上摊着张纸，好像是购物网站的页面。我没敢多看，回房时脚边踢到个东西，是他换下来的外套，口袋里掉出张电影票根，是上周的，座位号是我和他爸常坐的中后排。 早上醒得早，去厨房煎鸡蛋。儿子揉着眼睛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妈，十一咱出去玩不？我看了个近郊的温泉酒店，含早餐，我订？” 我握着锅铲的手顿了顿，油星子溅到手上，不疼。他走过来，从身后掏出个小盒子：“本来想十一给你和爸惊喜的，怕你等不及——”盒子打开，是对银手镯，款式简单，内侧刻着小字，我拿起来凑到眼前看，是我和他爸的名字缩写。 “工资扣了房租，剩的钱够买这个，”他挠挠头，“披肩我看了，现在买有点早，等天冷了，发下个月工资就给你买。” 我把鸡蛋盛进盘子，手有点抖。你说人上了年纪，是不是就爱钻牛角尖？总把“惦记”当成非得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却忘了孩子的心意，可能早就藏在那句“妈，鸡蛋煎老点”里，藏在他偷偷存的酒店链接里，藏在他高中时贴在门上的海报后面——那海报边角卷了，可他一直没撕，就像我们在他心里的位置，旧是旧了点，却一直都在。 老伴儿走进厨房，看见手镯，没说话，拿起一个戴上，转了转手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银镯子反光，晃得我眼睛有点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