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过生日时，妯娌问我打算给婆婆多少钱，我反问她：“婆婆过生日我为什么要给钱？”

婆婆过生日时，妯娌问我打算给婆婆多少钱，我反问她：“婆婆过生日我为什么要给钱？”她答道：“因为我们每一家都给了，你不给？”这话一出口，厨房门口瞬间安静下来，正在择菜的婆婆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掰豆角。 婆婆生日那天，厨房飘着炖肉的香。 我靠在门框上剥蒜，妯娌端着碗进来，胳膊肘撞了我一下：“哎，问你个事。” 她眼睛瞟向灶台边择菜的婆婆，声音压得低低的：“妈生日，你打算给多少钱？” 蒜皮从我指缝飘到地上，我愣了愣：“我为什么要给钱？” 妯娌像是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亮了些：“我们每一家都给了，你不给？” 最后那个“你”字像根小刺，扎得空气突然凝住。 厨房门口瞬间安静下来。 婆婆正低头掰豆角，手指在翠绿的豆荚上滑动，听到这话，手猛地顿了顿——我甚至能看见她拇指指甲掐进豆荚的弧度，停了半秒，又若无其事地往下掰，豆角的筋络被扯断，发出“嘶”的轻响，在安静里格外清楚。 她的指甲盖边缘沾着点泥土，是早上在小区花园里刚摘的豆角，嫩得能掐出水来。 我突然想起，上个月她膝盖疼，是我陪她去的医院，排队挂号时她偷偷塞给我一颗糖，说“丫头站累了吧”；上周降温，她特意打电话让我多穿毛衣，末了加一句“不用买东西，你人来就行”。 这些时候，妯娌大概在忙她的生意，隔着三条街的距离，用转账记录丈量“孝顺”的尺寸。她不知道婆婆的床头柜里，放着我去年织的围巾，冬天出门必戴；不知道婆婆手机屏保，是我和她在公园拍的合照。 妯娌还在等我的答案，嘴角撇着，像在说“看你怎么下台”。 我没看她，蹲到婆婆身边拿起一根豆角：“妈，这个筋得撕掉，不然嚼不动。” 婆婆的手没停，声音却软了：“没事，老了，牙口还凑合。” “那也不行，”我把掰好的豆角放进盘子，“您得吃软和的。” 妯娌“哼”了一声，端着碗走了，碗底蹭过门框，闷闷的响。 厨房又有了声音，水流声，豆角落进盘子的轻响，还有婆婆偶尔的咳嗽声。 她突然说：“别听她的，她就是……就是随口问问。” 我抬头看她，睫毛上沾着片蒜皮，是刚才剥蒜时飘过去的。 “我知道，”我说，“您喜欢吃草莓，我早上在市场买了，洗好了放客厅果盘里，甜着呢。” 她手顿了顿，这次是因为我的话——指尖的豆角差点掉地上，她赶紧攥住，声音有点发紧：“买那干啥，贵。” “不贵，您爱吃就不贵。” 那天午饭很热闹，妯娌没再提钱的事，婆婆却往我碗里夹了好几次炖肉，说“多吃点，补补”。 晚上收拾厨房时，我看见婆婆掰好的豆角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旁边放着我带来的草莓盒子。 盒子空了，只剩一片新鲜的绿叶卡在盒盖缝里，像她下午没说出口的那句“没事”。 第二天打电话，她在那头笑：“昨天的草莓真甜，比超市买的好吃。” “那下次再给您买。” “好啊，”她顿了顿，“丫头，昨天……妈没让你受委屈吧？” 我握着手机，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想起她掰豆角时停顿的那半秒——原来长辈的小心翼翼，从来都藏在最不经意的动作里。 而我们总以为，爱要大声说，要看得见摸得着，却忘了，有些心意早就揉进了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比钱更暖，也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