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客户刚谈好合作意向，第二天就反悔了。销售主管打电话询问原因，问他怎么突然变卦。对方直言合作取消。销售主管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迅速堆起职业性的微笑，语气尽量保持温和，说道：“张总，您看咱们昨天谈得那么愉快，各项细节也都敲定得差不多了，这突然取消合作，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到位呀？您跟我说说，我们一定全力改进。” 放下刚挂断的电话，指尖还残留着听筒的余温。 昨天在会议室，张总握着我的手说"合作愉快"时，我分明看见他无名指上那枚磨得发亮的银戒——和我爸那枚旧婚戒很像。 桌上的黑咖啡已经凉透，杯壁凝着水珠，像谁没忍住的眼泪。 明明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我们还在为合同里的付款周期争得面红耳赤，最后他拍着桌子笑："小李你这丫头，比我家姑娘还能缠。" 现在想来，那笑声里会不会藏着别的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重拨键。 忙音响到第三声，张总接了，背景里有键盘敲击声。 "张总，是我，小李。"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像刚睡醒的猫，"您看咱们昨天谈得那么愉快，各项细节也都敲定得差不多了，这突然取消合作，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到位呀？您跟我说说，我们一定全力改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七秒，足够我数完窗外掠过的三只麻雀。 "小李，"他声音突然低下去，"不是你们的问题。" 这算什么答案？我握着笔的手开始冒汗，笔帽在便签纸上戳出一个个小坑。 "是预算的事？还是......" "都不是。"他打断我，"昨天回去路上，我姑娘给我打电话，说她实习的公司接了个特别像你们方案的项目。" 我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突然砸下来，疼得人想蜷起身子——原来不是我们不够好，是有人比我们更会挑时机。 挂了电话才发现，掌心的汗洇湿了便签纸，把"张总 重点客户"几个字泡得模糊不清。 同事小林端着咖啡路过，我赶紧把纸揉成一团塞进抽屉——总不能让新人看见主管为这种事失态。 其实早该想到的，商场哪有什么铁板钉钉的事？就像我爸总说的，过日子就像走结冰的路，看着平坦，指不定哪步就打滑。 可昨天张总说起他姑娘在设计院加班时，眼里的光太真了，真到让我忘了这是生意场。 现在好了，电脑里那份改了五版的方案，大概要永远躺在"待处理"文件夹里了。 这个月的业绩提成，怕是要泡汤。 但我还是给张总发了条信息："没关系张总，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也替我跟令嫒说声加油，做设计的都不容易。"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突然觉得心里那块石头没那么沉了——至少，我没因为丢了单子就丢了体面。 窗外的阳光明明很好，我却想起小时候摔破膝盖，爸爸把我背回家时，衬衫后颈那块被汗水浸湿的地方，也是这样又凉又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