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母亲打电话说:“闺女,你舅舅一家过来了,快请假去地铁站接他们。”“我说

卓君直率 2025-12-20 16:40:39

下午两点,母亲打电话说:“闺女,你舅舅一家过来了,快请假去地铁站接他们。”“我说:‘请不了,刚接到开会的通知。’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母亲拔高的声音:‘开什么会这么要紧?你舅舅可是你亲舅舅,带着老婆孩子大老远来,连个接的人都没有,像话吗?’ 下午两点的办公室,空调风裹着打印机的墨味,我刚把会议议程存进U盘,手机就在桌角震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妈”的名字,接起时,她的声音像被阳光晒得发脆:“闺女,你舅舅一家过来了,快请假去地铁站接他们。” 我捏着冰凉的U盘边缘:“请不了,刚接到开会的通知,三点就得进会议室。” 电话那头突然静了——静得能听见母亲那边隐约的电视声,是她早上看的养生节目,此刻却像被按了暂停键。 几秒后,那声音猛地拔高,像根绷紧的橡皮筋:“开什么会这么要紧?你舅舅可是你亲舅舅,带着老婆孩子大老远从老家来,坐了六个小时火车,连个接的人都没有,传出去像话吗?” 我把手机往耳朵上贴了贴,键盘敲击声从隔壁工位飘过来,同事正低头改方案,没人注意到我攥紧的指节——我该怎么说?说这个会关系到下个月的项目评审,说我上周刚因为请假被领导约谈,说成年人的世界里,“亲舅舅”三个字有时轻得像张纸? 挂了电话,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会议须知”,突然想起去年母亲生日,我提前订了餐厅,她却非要在家做,说“外面的菜哪有家里的热乎”,结果在厨房忙到满头汗,连蜡烛都忘了点。 我点开微信,给舅舅发了条消息,附上从地铁站到我家小区的路线图,特意标了哪个出口有卖冰镇酸梅汤——那是表弟小时候最爱喝的;又给母亲回了句:“妈,我让同事帮我跟会记笔记,会一结束我马上打车过去,您先陪舅舅他们说说话,别着急。” 消息发出去三分钟,母亲回了个“嗯”,后面跟了个笑脸表情,歪歪扭扭的,像她平时写字的样子。 后来才知道,舅舅出发前特意跟母亲说“不用接,我们自己能找着”,她却非要撑着那点“当姐的体面”,怕侄子侄女觉得表姐在大城市待久了,就忘了老家的人。 原来亲情里的矛盾,常常不是谁对谁错,而是我们都站在自己的轨道上,拼命想给对方最好的,却忘了轨道之间,还有座需要一起搭的桥。 晚上七点,我推开家门时,舅舅正坐在沙发上跟我爸下棋,表弟表妹趴在茶几上吃西瓜,母亲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回来啦?快洗手,炖了你舅舅爱吃的排骨。” 她没再提下午的电话,我也没说。 只是吃饭时,我给母亲夹了块排骨,她眼睛亮了亮,像个得到糖的孩子——或许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我该先把U盘放下,问她一句“妈,你是不是怕舅舅他们路上不方便?”而不是急着说“我没空”。 厨房的抽油烟机停了,窗外的路灯亮起来,照在母亲鬓角的白发上,我突然想起电话里她拔高的音量,那哪里是生气,分明是怕搞砸的慌张。

0 阅读:0
卓君直率

卓君直率

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