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女儿买回一个大哈密瓜，我正在厨房洗碗。女儿进厨房把刀和菜板拿出来。他们一家三

卓君直率 2025-12-20 01:40:22

昨晚女儿买回一个大哈密瓜，我正在厨房洗碗。女儿进厨房把刀和菜板拿出来。他们一家三口坐在客厅吃起来，等我把碗都洗完，这时候才看见，桌子上只剩下哈密瓜的瓜皮啊，装哈密瓜的盘子都空了。昨晚的厨房有点闷。我站在水池前，洗洁精的泡沫沾了满手，温水哗哗地冲过碗沿，把油渍卷成细条儿往下淌。女儿推门进来时，我正擦最后一个盘子。“妈，刀和菜板借我们用下。”她手里提着个网兜，圆滚滚的哈密瓜从网眼里鼓出来，黄澄澄的，像块刚出炉的蜜糖。 “嗯，在吊柜第二层。”我侧了侧身，看她把瓜搁灶台上，转身往客厅走——她老公和小孙子早窝在沙发里了，电视正放着动画片，声音闹哄哄的。我没回头，继续擦手。想着等他们切好了，总会喊一声的吧？客厅里很快传来切瓜的声音，咔哧，咔哧，脆生生的，像咬在夏天的尾巴上。然后是小孙子的尖叫：“奶奶买的瓜好甜！”女儿笑：“是妈妈买的，快吃。”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听着他们你一块我一块的动静，手里还捏着那块湿抹布。水池里的水早凉透了。抹布挂回钩子上时，我深吸了口气——去客厅坐会儿吧，顺便尝口那瓜，闻着就甜。脚刚迈过门槛，就看见茶几上的盘子了。不是空的。是只剩一圈瓜皮，月牙似的弯着，浅绿的皮上还留着点橙黄的瓤，被啃得干干净净，连籽儿都没剩下几颗。装瓜的白瓷盘，光溜溜的，映着客厅的灯，晃得人眼有点花。他们仨还窝在沙发上，小孙子嘴里叼着牙签，女儿正拿纸巾擦儿子的嘴角，老公举着手机拍视频，没人看我。我站在那儿，像个没买到票的观众，舞台上的热闹早过了半场。是忘了吗？还是……我本来就不在他们的“分瓜名单”里？想起上个月买的葡萄，也是这样——等我晾完衣服，盘子里只剩个蒂；去年中秋的月饼，他们分着吃了莲蓉的、豆沙的，我最后只摸到个空铁盒。不是第一次了。可这次不一样。那哈密瓜是女儿挑的，她知道我夏天最爱吃这个，脆甜，水分足，咬下去能润到心里。她进门时还晃了晃网兜：“妈，今天瓜特价，可甜了！” 甜吗？我没尝到。只看见瓜皮上那点残留的瓤，像谁不小心蹭上去的，又像特意留的——可留这点，够谁吃呢？女儿终于抬头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妈，洗完啦？瓜可甜了，就是……”她指了指盘子，“小宇吃得快，没给你留，下次我多买一个！” “没事。”我走过去，拿起空盘子，“你们吃开心就好。” 盘子有点黏，是瓜汁干了的印子。我转身回厨房，把盘子放进水池，又拧开了水龙头。温水重新流出来，这次冲的是瓜皮上的碎渣。泡沫又起来了，沾在手腕上，比刚才的更黏一点。原来有些甜，是等不到的。下次她再买瓜，我要不要说一句？ “给我留块带瓤的，别太薄。” 会不会太矫情？水龙头关了，厨房突然静下来，客厅的动画片声音又飘进来，热热闹闹的。我看着水池里漂着的瓜皮，浅绿的边，像个没画完的句号。句号后面，该写点什么呢？也许就写：下次，我也站在菜板旁边，等第一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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