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长家开了五年车,我早就没了当初的拘谨,做事说话都透着股稳劲。那年秋天,我寻思

卓君直率 2025-12-20 01:40:22

在县长家开了五年车,我早就没了当初的拘谨,做事说话都透着股稳劲。那年秋天,我寻思着家里的玉米该收了,跟县长请了假回村,刚到村口就见大伯蹲在老槐树下抽烟,眉头皱得能拧出水,身上的衣服还沾着泥印。 给县长开了五年车,我早练出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说话办事都带着分寸。那年秋分刚过,院里的老玉米该掰了,跟县长请了假,我开着自己那辆旧皮卡往村里赶。 刚到村口,就瞅见大伯蹲在老槐树下抽烟。 他平时嗓门大得能传半条街,那天却蔫头耷脑的,烟卷烧到手指才猛地惊醒。我停下车喊了声“大伯”,他抬起头,眼眶红得像兔子,身上那件蓝布褂子沾着泥点,裤脚还在滴水——早上明明没下雨。 “玉米地……全淹了。”他把烟蒂摁在鞋底碾了碾,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头天晚上还好好的,后半夜山水就下来了,你看这雨下的——”他指向东边的山坳,那里本该是金灿灿的玉米田,此刻只看见一片浑浊的黄汤。 我心里咯噔一下。村里就指着这点玉米换钱,大伯家更是指望这给孙子交学费。我摸出烟递过去,打火机“咔嗒”响了三声才打着。 “县里不管吗?”我问。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我天天跟着县长跑,哪能不知道防汛的政策?可大伯一个庄稼人,除了找村干部,还能找谁呢? 大伯猛吸一口烟,烟雾从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散开:“报了,说是得等上面批。可这玉米,再泡一天就全烂在地里了。”他忽然抓住我的胳膊,指甲缝里还嵌着泥,“你在县长身边,能不能……” 我没说话。五年前刚给县长开车时,二舅托我办过事,被我一口回绝了。县长常说,我们拿国家的钱,就得守国家的规矩。可看着大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想起小时候他总把偷偷藏起来的糖塞给我。 “我试试。”最终还是点了头。 回县城的路上,我给防汛办的老张打了个电话——不是托关系,是问清楚了灾后补助的申请流程。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打印好的表格和需要的证明材料回了村,跟大伯一起去村委会填了表,又领着驻村干部去田里拍了照片。 那天下午,县农机站的抽水机就开进了玉米地。大伯拉着我的手,非要把家里仅存的一篮鸡蛋塞给我,我没接,他急得直跺脚:“你这孩子,帮了这么大的忙,吃几个鸡蛋还不行?” 我笑着躲开:“等玉米卖了钱,我来喝庆功酒。” 后来玉米收得很顺利,虽然比往年少了三成,但总比颗粒无收强。大伯专门给我送来一袋新磨的玉米面,黄澄澄的,透着谷物的清香。 我把玉米面放在后备箱,开车时从后视镜里看见大伯还站在原地挥手。阳光洒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其实我没跟县长提过这件事。有些事,不需要惊动太大的官,只要把政策的门指给老百姓,他们自己就能走进去。就像老槐树下的那撮烟灰,看着不起眼,却能点燃一个秋天的希望。 现在每次路过村口,我都会多看一眼那棵老槐树。有时候大伯还会蹲在那儿抽烟,见了我就笑着招手,皱纹里再也拧不出水了,只有满满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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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大林子

我叫大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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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0 11:19

不换车不换车不换车。

卓君直率

卓君直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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