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退伍时我去找政委辞行，政委步行送了我一段路，路上政委告诉我，“你魏阿姨说起的

当兵退伍时我去找政委辞行，政委步行送了我一段路，路上政委告诉我，“你魏阿姨说起的，把她侄女介绍给你做女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口说“好啊，谢谢政委，谢谢魏阿姨，等我回家报到以后就回成都来找你们”。回到家忙完事情我直接拒绝了这门亲事，拒绝那门亲事的那天，我在屋里来回踱了好几圈，手机拿起来又放下，最后还是咬咬牙，给魏阿姨发了条信息。 退伍那天收拾好行李，我去办公楼找政委说声再见。 政委没让警卫员送，自己披着件旧军大衣，陪我往营门口走。 路上风刮得紧，他把大衣领子往上提了提，忽然说：“你魏阿姨念叨好几回了，她侄女，想介绍给你。” 我耳朵尖一热，脚底下差点拌着石子，嘴一秃噜就应了：“好啊好啊，谢谢政委，谢谢魏阿姨，等我回家报完到，就回成都来看你们。” 其实说完就后悔了——兜里揣着退伍证，心里装着对未来的慌，哪敢想处对象的事。 回了老家先跑派出所落户，又去街道办登记，忙得脚不沾地。 等把这些杂事理顺，已经是半个月后。 那天下午太阳斜斜照进屋里，我在床边来回转，从窗边走到门口，又从门口转回来，地板上的木纹都快被我踩出印子。 手机屏幕亮着魏阿姨的号码，手指按在拨号键上，按下去又弹起来，跟弹簧似的。 最后心一横，点开微信，打字：“魏阿姨，对不住，我刚退伍，啥都没定下来，怕耽误了姑娘。” 发完信息，我蹲在地上盯着手机，后背直冒汗。 倒不是怕政委生气——他那人向来随和，魏阿姨也是出了名的热心肠。 是觉得自己把话说得太满，像小时候吹牛皮没兑现，脸上烧得慌。 你说当时要是实诚点，说“我刚回来，想先缓缓”，会不会好点？ 可那会儿政委正送我呢，他一步一步踩着落叶走在旁边，军靴碾过枯枝的声音沙沙响，我哪好意思扫他的兴。 后来魏阿姨回信息，就四个字：“没事，先忙。” 再后来我在成都找了份工作，有次去部队办事，远远看见政委和魏阿姨在操场边散步。 魏阿姨还是笑眯眯的，朝我招了招手，好像那事从没发生过。 我心里那块石头才算落了地，原来大人的世界，不是所有“随口应下”都得较真。 现在偶尔跟老战友喝酒，聊起当年的事，有人说我傻：“政委介绍的，肯定错不了。” 我总是笑笑——不是说姑娘不好，是那会儿的我，就像刚从靶场下来的新兵，枪还没擦干净，靶心在哪儿都没看清，哪敢瞄准别人的人生？ 有些话啊，听着是人情，应着是体面，推了，反而是对彼此的尊重。 前阵子整理旧物，翻出退伍时政委送的笔记本，扉页上他写着：“做事先做人，踏实比啥都强。” 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那行字上，突然想起那天他送我到营门口，转身时大衣下摆扫过台阶，扬起一小撮尘土。 原来有些没说出口的话，早藏在那些脚步和背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