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踏进食堂，我差点没笑出来。 左边是叽叽喳喳的小学生，右边是闷头干饭的初中生，中间隔着一条能跑马的“三八线”，连打菜的阿姨都好像自动切换了两套服务系统。说好的九年一贯制，我看是“一校两制”吧。 当初搞这个，蓝图画得那叫一个漂亮，把孩子九年的成长当成一条完整的河流。结果呢？多数学校只是把两个池塘挖通了个小水渠，小学部的老师在渠这边喊“基础不牢”，初中部的老师在那边骂“朽木难雕”，压根没想着过去瞧瞧对方是咋养鱼的。 这不扯淡吗？ 最惨的就是孩子。六年级毕业，还沉浸在“再见我的小学老师”的伤感中，一开学，直接被踹进了“高阶玩家战场”。知识难度从爬坡直接变成跳崖，老师风格从哄着喂饭的“妈妈”秒变挥着鞭子的“魔鬼教练”。这种硬着陆，谁顶得住？孩子的茫然和挫败感，最后全变成了家长账单上的补习费。 真把这事玩明白了的学校，校长根本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听汇报的。他们干的都是苦力活，是把从一年级到九年级的所有老师，全按在一个战壕里，逼着他们把课标掰开揉碎了看。愣是把数学里“分数”到“分式”这种鬼门关，给铺成了一条螺旋上升的盘山路。 更有意思的是，他们让初中老师滚回小学课堂里去“回炉重造”。一个教初中数学的哥们，蹲了一周回来，一拍大腿跟我说：“我终于知道为啥我那帮学生证明题写得跟狗屎一样了，根儿在四年级！归纳和观察的能力，那时候就掉链子了！” 说白了，真正的“贯通”是让老师的眼神能穿透九年的时光。是让一年级的老师在讲拼音的时候，心里能装着九年后那个写作文的少年；是让九年级的班主任，能一眼看出一个学生的毛病，是扎根在哪次不成功的班干部竞选上。 教育这玩意儿，真不是一场场拼谁嗓门大的接力赛。 守着孩子最宝贵的九年黄金赛道，我们得有跑一场完整马拉松的耐心和智慧，而不是总想着怎么把棒子更快地甩给下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