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战争，他独自在猫耳洞坚守一年，回来后上级认不出：你是谁？ 杨启良那是1983年入伍的兵，浙江台州人，本来可以在家接班当工人，日子舒舒服服，可他偏偏选了最苦的那条路。上了老山前线，等着他的不是电影里的英雄光环，而是猫耳洞。 很多人对猫耳洞有误解，以为就是个简易防空洞。实际上，那就是个在石缝里掏出来的、仅容一人蜷缩的“活棺材”。 那地方有多潮？衣服穿在身上就没有干的时候。时间一长，几乎所有战士都得了严重烂裆病，大腿根部溃烂流脓，走一步路都钻心地疼。为了减少摩擦和感染，很多战士在洞里只能一丝不挂。这就是真实的战场，没有那么多潇洒，只有为了生存和战斗不得不忍受的生理极限。 杨启良就是在这种环境里待了一年。 大家试想一下，那种幽闭的空间，加上随时可能落下的炮弹，还有毒蛇、蝎子做伴。正常人在里面待三天可能就崩溃了，他待了整整365天。 这一年里，最惊心动魄的时刻发生在1985年3月8日。 当时杨启良所在的连队要去抢占166高地的一处无名高地。这块骨头很难啃，越军的火力网密得连苍蝇都飞不过去。杨启良是班长，带着几个战士冲了上去。 战斗打得惨烈至极，惨烈到最后阵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战友们牺牲的牺牲，重伤的重伤被转运下去。偌大的阵地，就剩杨启良一杆枪。 越军一看，中国人就剩一个了？那还不像蚂蚁一样涌上来。他们甚至叫嚣着要“抓活的”。 这时候的杨启良，真的让人想起了电影《英雄儿女》里的王成。但他比王成更难，因为他要独自面对四面八方压过来的敌人。 他一边用步话机向指挥部报告：“敌人上来了，离我只有几米了！”一边拿着步枪、手榴弹，甚至还有没拉弦的地雷，在这个只有几平米的猫耳洞口，跟敌人玩命。 那天晚上，他打退了敌人4次进攻，击毙了18名越军。 最危急的关头，越军已经摸到了洞口顶上。杨启良对着步话机吼出了那句让无数人泪崩的话：“向我开炮！别管我，向我开炮！” 这一嗓子，吼出的是中国军人的血性。好在，咱们的炮兵打得准，覆盖了阵地前沿，把敌人炸了回去，杨启良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战斗结束后，杨启良并没有立刻下撤，他继续在那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阵地上坚守，直到任务彻底结束。 这一守，就是一年。 当他终于接到撤退命令，背着那支被硝烟熏得漆黑的冲锋枪回到团部时，形象确实太“吓人”了。 头发像枯草一样乱蓬蓬地纠结在一起，甚至长到了肩膀；胡子拉碴，遮住了大半张脸；脸上的皮肤被硝烟和紫外线摧残得黝黑且粗糙，身上那件军装早就看不出本色，全是泥浆、血迹和破洞。整个人瘦脱了相，眼窝深陷，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团参谋长盯着这个走进来的“野人”看了半天，实在没敢认，迟疑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杨启良敬了个礼，报出自己的名字。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紧接着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首长没认出他，是因为他把自己的一切——青春、容貌、健康，都献给了那座高地。 杨启良后来被评为一等功臣。但他退伍回到地方后，做了一件让人特别敬佩的事：深藏功名。 他被分配到了浙江台州的工商系统工作。按理说，顶着战斗英雄的光环，即使躺在功劳簿上也没人说什么。可杨启良把军功章锁进箱底，连同事都很少知道他的过去。 在新的岗位上，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在猫耳洞里死磕到底的劲头。 他是专门负责消费者维权的。大家知道，干这行容易得罪人，尤其是那些卖假货、搞欺诈的奸商。有一次，一个卖劣质汽车的商家威胁他，说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杨启良当时就笑了，那是一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才有的蔑视。他淡淡地说：“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你？” 这就是老兵的底气。战场上连敌人的重炮都没把他轰倒，生活里这点魑魅魍魉算个什么东西？ 他在这个岗位上干了几十年，处理了数不清的纠纷，为老百姓挽回了大量的损失。很多当事人事后才知道，这个帮他们讨回公道的“倔老头”，当年是个在战场上喊“向我开炮”的英雄。 当年的两山轮战，打出了国威军威，为咱们国家赢得了几十年的和平发展环境。杨启良们在猫耳洞里烂裆、流血、忍受孤独的时候，正是为了让我们今天能坐在空调房里刷手机、喝奶茶。 更重要的是，杨启良身上那种“钉子精神”，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太稀缺了。 无论是在全是死尸的阵地上坚守一年，还是在平凡的岗位上跟奸商死磕几十年，他都在证明一件事：一个人只要脊梁骨不弯，就没有扛不过去的事。 2021年的时候，有媒体重新采访他。镜头前的杨启良老了，头发白了，但那股精气神一点没变。他提起当年，没有抱怨苦，只有对牺牲战友的怀念。他说，比起那些倒在南疆的战友，他能活着看到国家这么强大，已经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