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领着女朋友进了家门，女孩子冲我甜甜一笑，叫了一声“阿姨好”，我看了一眼她手里

儿子领着女朋友进了家门，女孩子冲我甜甜一笑，叫了一声“阿姨好”，我看了一眼她手里提着的一兜子水果，回到卧室把准备的三千块的红包拿出来两千，给一千就行了。倒不是我小气，主要是之前听儿子说，他这女朋友家境不错，平时出门都讲究品质，我想着第一次上门就带这么一兜普通水果，怕是没太把见家长当回事。 防盗门咔嗒一声开的时候，我正把三千块红包在手心掂了第三遍——红封皮是前几天特意去超市挑的，烫金的“福”字边角还带着点塑料膜的脆感。 儿子侧身让开，身后的姑娘跟着进来，米白色毛衣袖口沾着点没拍干净的绒毛，冲我弯了弯腰，声音像浸了温水：“阿姨好。” 我眼角扫过她手里的网兜——半红半青的苹果，几个带疤的橘子，最底下压着串香蕉，皮上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黑斑，是小区门口便利店常见的那种“每日鲜”，十块钱能称一大兜。 心里那杆秤突然就歪了。上周儿子视频时说她家境好，“平时喝杯奶茶都要挑连锁品牌”，我特意把准备的见面礼从两千加到三千，想着不能失了礼数；可眼下这兜水果，蔫蔫的，像随手在路边捎的——第一次上门见家长，就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 转身进卧室时，脚步都比刚才沉。拉开抽屉，把红包里的钱抽出来一沓，数了两遍，重新塞回两千去——一千，意思意思得了。 后来儿子送她下楼，我站在阳台往下看，见她把那兜水果小心地放进副驾储物箱，手指轻轻捏了捏苹果蒂，像是在检查什么；过了会儿儿子回来，我没忍住问：“她平时也这么……不讲究？” 儿子愣了下，挠挠头：“她昨天加班到十点，今早特意绕到咱们小区门口那家老店买的水果，说您肠胃不好，那家的苹果是沙瓤的，香蕉也选的自然熟的，怕太生您吃着涩——她其实不太会挑这些，在超市转了快半小时，还问我您喜欢甜口还是酸口呢。” 心口猛地一堵，像被刚才掂量红包的手指狠狠掐了一下。那兜蔫蔫的水果，原来藏着她打听来的“沙瓤苹果”，和站在超市货架前半小时的犹豫——我只看见了“普通”，却没看见那普通背后，她偷偷做的功课。 晚上整理茶几，发现香蕉皮上的黑斑其实是熟透的标志，咬一口，甜得发腻；红包还放在床头柜，那抽出来的两千块，硌得抽屉有点响。 后来我再想起那天，总想起她进门时毛衣上的绒毛，和那句温温的“阿姨好”——原来礼数从不在水果的价格里，在她捏着苹果蒂的手指上，在她绕路的半小时里，在我没看见的那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