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傻的男人也知道夫妻之事。我们邻村有一个男人,连正常人的三分之一智商都没有,有时候偶尔还会发神经。村里人都叫他 “傻根”,他爹娘走得早,三十岁那年,在村干部的撮合下,娶了邻村有点驼背的桂英。桂英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走路一瘸一拐,家里条件也不好,没人愿意娶,便跟了傻根。刚结婚那阵,村里人都在背后嚼舌根。有人说傻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娶媳妇,早晚得把桂英拖累死。还有人说桂英也是苦命,嫁个傻子,这辈子算完了。 婚后第二天清晨,桂英瘸着腿去井边挑水,走两步就得扶着墙歇一歇,半桶水晃荡着,把裤脚都溅湿了。等她挪回灶房,看见傻根蹲在门口,正捏着根柴火往灶膛里塞,火没生起来,倒蹭了满脸黑灰,像只刚从烟囱里钻出来的小猫。 村西头的二赖子是第一个“验证”傻根护短的人。那天桂英在河边洗衣裳,喝了酒的二赖子凑过来搭话,伸手就去拽她胳膊。桂英吓得木盆都掉了,水里的衣裳漂了一层。这时候傻根突然从柳树后冲出来,手里还攥着个啃了一半的野桃,照着二赖子脸就砸过去,红的桃肉白的桃核糊了二赖子一脸——他平时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此刻却像头被惹急的小牛,死死抱住二赖子的腿不放。 桂英教傻根种地时,原以为得教上百遍。她在地里拉着他的手画垄沟,“顺着线走,别跑偏”,傻根却盯着她的手发呆,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桂英叹口气,自己瘸着腿先刨了十个坑,回头一看,傻根正歪歪扭扭地跟着刨,额头上的汗珠子掉在土里,砸出一个个小坑。“桂英说,刨坑,种玉米,能吃。”他梗着脖子嘟囔,手里的小锄头攥得死紧。 生孩子那几天,桂英下不了床,傻根就守在炕边寸步不离。她说“渴”,他颠颠跑去倒水,水烫得能冒热气,他就捧着碗用嘴吹,吹得腮帮子鼓鼓的,递过来时还小心翼翼问:“凉了不?”她说“饿”,他直接把红糖罐子抱到炕头,挖一大勺往她嘴里塞,桂英哭笑不得:“憨货,得冲水喝。” 孩子满月那天,阳光暖烘烘的。桂英抱着娃坐在门口,傻根蹲在旁边,伸出手指头想碰娃的脸蛋,刚碰到,娃哇地哭了。他吓得赶紧缩回手,看着桂英,眼睛瞪得溜圆:“哭了,咋整?”桂英把娃递给他:“抱抱,抱抱就不哭了。”他笨手笨脚地接过去,胳膊伸得老直,生怕把娃摔了,嘴里还“哦哦”地哄,没想到娃真就不哭了,睁着大眼睛瞅他,小手还抓住了他的手指头。 以前村里人见了桂英,总有人撇嘴:“你看傻根那样,桂英这是找罪受。”现在不一样了,路过的婶子大娘会停下来唠两句:“桂英啊,你可真有本事,把傻根调理得这么好——地里能跟着刨坑,家里能帮着抱娃,比那些精得跟猴似的男人强多了。”桂英听了也不搭话,只是低头给怀里的娃喂奶,傻根蹲在她脚边,手里拿着个拨浪鼓,一下一下摇,摇得娃咯咯笑,口水都流到了下巴上。 谁能想到,当初被全村人断言“这辈子算完了”的两个人,会把日子过成这样?傻根还是那个傻根,走路会顺拐,吃饭偶尔还吧唧嘴,但他知道桂英累了会搬个小板凳,知道娃哭了要去摇拨浪鼓,知道有人欺负桂英时,自己要像头牛一样冲上去。 桂英也还是那个桂英,走路一瘸一拐,额头上总带着汗,但她眼里的光比刚结婚时亮多了。灶台边的灰被擦得干干净净,水缸永远是满的,炕上的花床单虽然洗得发白,却平平整整。 其实日子过得好不好,从来不在别人的嘴里,而在两个人的手里。傻根不懂什么是夫妻之道,却知道桂英是要护着的人;桂英没指望嫁个精明丈夫,却把日子过成了最踏实的模样。 现在桂英抱着娃喂奶时,傻根会蹲在她脚边,把拨浪鼓摇得震天响。娃咯咯笑,桂英也跟着笑,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得像刚出锅的馒头。
本家姑结两次婚都离了,应该是因为不能生孩子。这些年她就在上海打工,每个月准时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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