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在娘家,早上我妈都会给我蒸鸡蛋吃。为了不显偏心,她会煮十个:我两个,我儿子两个,小侄子两个,剩余的谁想吃谁吃。所以我爸隔三差五买鸡蛋。卖鸡蛋的老板娘看我爸买那么多鸡蛋,实在忍不住劝道:“大哥,这天气那么热,鸡蛋容易坏,你别买那么多,买一板,吃完再来买。” 我爸听完嘿嘿笑,露出牙床子上那颗镶的假牙:“家里孩子多,吃得快。”老板娘摇摇头,还是给他装了两板,额外送了个小网兜:“装着透气,不容易闷坏。” 每次回娘家,早上的厨房总有股熟悉的香——是妈妈在蒸鸡蛋。 她总蒸十个,不多不少:我两个,儿子两个,小侄子两个,剩下的摆在灶台上,谁起得晚谁自己拿。 蒸蛋的白瓷碗边有圈浅褐色的磕碰,是我小时候摔的,妈妈说“不碍事,盛蛋正好”。 所以每个礼拜,我爸雷打不动要去菜市场。 夏天的太阳刚爬过楼顶,他就拎着空网兜出门,蓝布褂子后背总洇着片汗湿的印子。 卖鸡蛋的老板娘跟他熟,见他又往柜台前站,隔着玻璃就摆手:“大哥,这天儿热得鸡蛋放两天就散黄,买一板够了,吃完再来呗?” 我爸嘿嘿笑,抬手挠挠后脑勺,镶的那颗假牙在晨光里亮了下:“家里孩子多,吃得快。” 老板娘啧一声,还是从冷柜里拖出两板,手指在鸡蛋上敲了敲,挑出颗壳有点裂的,换了个新的进去。 “送你个小网兜,”她把鸡蛋往里装,网眼勒出浅痕,“挂通风的地儿,比塑料袋透气。” 我后来听妈妈说,老板娘背地里跟隔壁摊主念叨:“那大爷家孩子怕不是小猪仔,一礼拜两板蛋,哪吃得完?” 她不知道,那些鸡蛋在我妈手里,会变成早上碗里颤巍巍的嫩黄,会是儿子边吃边说“奶奶蒸的蛋最甜”的笑,会是小侄子捧着碗追着我爸喊“爷爷也吃”的闹——所以我爸买得急,怕慢了,孩子们下次回来就吃不上热乎的。 那天的鸡蛋装在网兜里,挂在阳台栏杆上,风一吹,网眼晃啊晃,一颗都没坏。 现在想起爸爸的假牙和老板娘的网兜,心里还像揣着个温乎的鸡蛋,烫得人鼻子发酸。 下次回家,我想抢过他手里的网兜,替他拎一段路——看看那网兜勒出的指印,是不是和他给我削苹果时,手上的老茧一个形状。 厨房的蒸蛋香又飘过来了,我望着窗外,好像看见我爸正拎着网兜往家走,蓝布褂子的汗湿印子,在太阳底下泛着光
每次在娘家,早上我妈都会给我蒸鸡蛋吃。为了不显偏心,她会煮十个:我两个,我儿子两
小依自强不息
2025-11-28 23: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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