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老家,听姑姑说,表妹在跟她闹矛盾,起因是谈了一年多的男朋友,今年谈婚论嫁了,姑姑说需要六万六的彩礼,意思一下,男方一直没表态,前几天,表妹说要跟男朋友去登记领结婚证,姑姑不同意,说男方家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个人过来出面谈彩礼的事,更何况六万六的彩礼,只是图个兆头,现如今社会,六万六也不多。表妹觉得姑姑太较真,跟姑姑吵了好几次。她说男朋友不是不想给,是家里确实有难处,男朋友爸妈在县城打零工,还有个在读高中的弟弟,家里存款不多,男朋友自己上班才三年,工资刚够自己花,还要帮衬家里。 今天回老家,刚踏进姑姑家院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压抑的争吵声——是表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姑姑平日里温和的语调完全不同。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落在老藤椅上,姑姑坐在那儿,手里攥着围裙角,指节都白了。 桌上的玻璃杯里,茶水早就凉透了,杯壁上凝着一圈圈水痕。 我走过去坐下,姑姑叹了口气,没等我问,先开了口:“你表妹,要跟那男孩去登记了。” “彩礼的事,说了一年多,我就想要个六万六,图个‘六六大顺’的兆头,不多吧?”她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可男方家呢?从始至终,没一个人上门来坐过,没一句准话。” 表妹从里屋冲出来,头发乱糟糟的,指着姑姑:“妈!你就是较真!六万六是不多,可他家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她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委屈:“叔叔阿姨在县城菜市场打零工,每天凌晨三点就起床,给人杀鸡宰鱼,手冻得裂开口子;弟弟在读高二,学费生活费一个月就得一千五;他自己上班三年,工资五千,每月要给家里寄两千,剩下的刚够房租和吃饭——你让他去哪儿凑六万六?” 姑姑愣住了,手里的围裙角松了松,我看见她眼角的皱纹动了动,像是第一次听见这些细节。 或许她只记得“六万六不多”,却没算过那串数字背后,是另一个家庭的捉襟见肘。 姑姑没说话,只是端起凉透的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她要的或许从来不是钱,是男方家一句“我们重视这门亲事”的态度,是怕表妹嫁过去受委屈时,连个“被重视”的凭证都没有。 表妹却以为母亲在“卖女儿”,她攥着手机,屏幕亮着,是和男友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男友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她心疼那个在电话里哽咽着说“再给我点时间”的男孩,却忘了母亲攥着围裙角时,心里藏的也是疼。 现在母女俩三天没说话了,姑姑夜里总失眠,表妹躲在房间里哭,连饭都不出来吃。 这道坎要是过不去,怕是往后很多年,表妹想起结婚时母亲的反对,心里都会硌得慌;姑姑想起女儿哭着说“你根本不懂他多难”,也会偷偷掉眼泪吧。 或许该坐下来,让男孩带着父母来一趟,哪怕手里只有两万块,说清楚家里的难处和对表妹的心意——彩礼是仪式,心意才是底子,不是吗? 阳光慢慢移过老藤椅,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姑姑拿起围裙,起身要去热饭,走到厨房门口时,突然回头问我:“你说,要是我松口了,她以后真受了委屈,会不会怪我当初没拦着?
当我不让男朋友喊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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