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后，给母亲留下10万养老钱。母亲把定期存折交给我保管，她拿着身份证。这操作是为了防嗜赌的大妹偷偷取走，当然，我空拿一张存折也是取不出来的。基于母亲对我的信任，我没推辞，回到自家就把它束之高阁。这几个月母亲由我管。 父亲走的那天，灵堂的白烛烧到第三根时，母亲从樟木箱底翻出个蓝布包。 里面是张定期存折，十万块，父亲走前特意转到她名下的养老钱。 她把存折往我手里塞，自己攥着身份证，指节发白，“你拿着，我带身份证——这样谁也取不走。” 我知道她指的是谁，大妹去年赌光婆家彩礼的事，街坊邻居还在背后嚼舌根。 我捏着存折边角，磨得起毛的封皮蹭得手心发涩，“妈，您放心，我给您收着。” 回家把存折塞进衣柜最底层的旧铁盒，上面压着父亲生前常穿的那件蓝布衫。 这几个月母亲住我家，每天早上她都会在我出门前问一句：“柜子锁好了？” 她是怕我动这钱吗？起初我以为是，直到上周收拾父亲遗物，翻出他十年前的日记。 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纸条，母亲的字迹：“老大要是改不了赌，这钱得让老二帮看着，她心细。” 原来她攥着身份证不是防我，是怕自己哪天真糊涂了，连女儿都分不清楚。 昨天给母亲剪指甲，她忽然说：“这钱你别省着，该给孩子交学费就用，我有退休金呢。” 我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往暖水袋那边挪了挪，她掌心的老茧蹭过我手腕时，像父亲以前摸我头的感觉。 铁盒还在衣柜底，存折上的数字没动过，但每次拉开抽屉，都能闻到樟木箱的味道——那是父亲和母亲攒了一辈子的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