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43岁的刘松仁在飞机上，看上了小他20岁的泰国空姐，于是，就开始砸钱追求她，这时，朋友提醒他：“你不怕她是人妖吗？” 他没急着反驳，只是把刚买的那串佛珠往手腕上又缠了一圈——那是前一天在曼谷机场为母亲求的，此刻倒成了他心里最稳的秤。 多年后，香港浅水湾的公寓阳台上，苏嘉燕正把晒干的泰式柠檬叶收进玻璃罐，刘松仁坐在藤椅里翻旧相册，某一页突然停住：1998年的航班合影，她穿着天蓝色制服，胸牌上“Sujira”的泰文拼写被阳光晒得微微褪色。 “那时候你总说我送的礼物太‘港派’。”他忽然开口，指尖划过照片里她别在胸前的紫荆花胸针——那是他跑遍尖沙咀才找到的同款，后来被她别在了乘务员手册的扉页。 很少有人知道，这位曾在《京华春梦》里演尽豪门恩怨的演员，年轻时的婚姻比剧本更潦草。三十岁那年，他在片场接到离婚协议，签字时钢笔漏墨，在“财产分割”那栏晕开一小团蓝，像极了他当时的心情。 所以当苏嘉燕的短信第一次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盯着那句“香港的云比曼谷低好多”看了半小时。那时她刚飞完红眼航班，落地香港的第一件事，是给他发去窗外的照片——铅灰色的云压着维多利亚港，货轮像静止的火柴盒。 追求从不是一掷千金的俗套。他会算好她的排班表，在她飞香港的前一天，去街市买新鲜的芒果，切成小块装在保温盒里，写上“记得配糯米饭”；她则在飞曼谷时，往他信箱塞泰国的驱蚊水，附纸条“你拍外景总被蚊子咬”。 “年龄差是数字，可心跳不是。”某次采访被问“是否担心代沟”，刘松仁举着刚学会的泰式手势比划，“她教我这个是‘慢慢来’，我觉得比说‘我爱你’还管用。” 结婚那天没有请太多媒体，苏嘉燕穿的是自己选的泰丝旗袍，领口绣着两朵睡莲——一朵是曼谷的，一朵是香港的。刘松仁的西装口袋里，揣着她用泰文写的誓词，字歪歪扭扭，却比任何剧本台词都让他眼眶发热。 婚后的日子像慢炖的冬阴功汤，得耐着性子等味道浸出来。苏嘉燕学粤语时总把“谢谢”说成“借借”，他就每天陪她看港剧，按暂停键一个个字纠正；他学做冬阴功，被香茅辣得直皱眉，她在旁边笑，递过冰镇的酸角汁，“泰国菜要边做边尝，就像过日子。” 没有孩子的话题曾被反复提起。某次记者追到泰国的老家，拍到他们陪苏嘉燕的侄子放风筝，照片里刘松仁举着线轴跑，像个孩子。后来他在专栏里写：“有些圆满，不一定需要血缘来画句号。” 如今的刘松仁很少接戏了。大部分时间，他会坐在阳台上等苏嘉燕的航班落地，手机里存着她每个常飞航线的时刻表——北京的凌晨五点，伦敦的午后三点，曼谷的黄昏七点。 她飞回来时，行李箱里总装着各种“零碎”：给邻居李太带的泰国药膏，给楼下保安的芒果干，还有给他的——一小袋刚炒好的泰国花生，用牛皮纸袋装着，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年轻时觉得红才是成就，”他曾在采访里说，指尖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素圈戒指，“现在才懂，能在她飞累时递杯温水，比拿奖还踏实。” 茶餐厅的伙计都认识这对老夫妻。刘松仁总点冻柠茶少糖，苏嘉燕要热奶茶走冰，两人分一份西多士，他吃边边，她吃中间。阳光好的下午，他们会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街上行人匆匆，偶尔用泰语和粤语混着聊天，像两棵依偎着生长的树，根在地下悄悄缠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