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上海的火车上，一个9岁男孩背着一个象棋盒子，一落座，就和她的妈妈下起来。我在

开往上海的火车上，一个9岁男孩背着一个象棋盒子，一落座，就和她的妈妈下起来。我在中铺观看，妈妈只是陪着玩玩，会简单走几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问一句，你和谁学的下棋，她妈妈插话是他自己学的。别说还真不错，还知道对面笑杀法，用铁门栓赢了她妈妈，时常还会用个小骗着。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往上海跑，中铺的我刚支起小桌，下铺就传来“啪嗒”一声——是个蓝白格子的象棋盒，被个穿背带裤的男孩放在小几上。 他妈妈刚把靠窗的位置让给他，自己蜷在过道边的小马扎上，指尖捏着红“帅”，半天没落下——明显是“陪练”的架势。 我探头看时，棋盘上已经摆好了子，男孩攥着黑“将”，小眉头皱着，像在解数学题。 “跟谁学的呀？”我忍不住问。 他还没开口，妈妈先笑了，“哪儿有人教哦，幼儿园大班开始，天天抱着棋盘看视频，自己跟自己下。” 话音刚落，男孩突然“啪”地把黑“炮”挪到“兵”后，“铁门栓！”他喊得脆生生，妈妈的红“帅”果然被困死在九宫格——原来刚才慢吞吞落子，是在等她走进圈套。 我原以为是孩子缠着大人玩，没想到是大人追着孩子的节奏——妈妈的“马”总往“象”眼跳，他就故意把“车”停在河界边，等她“吃”，再用“对面笑杀法”反将一军，小脸上憋着笑，像藏了颗糖。 他不是在“赢”妈妈，是在“练手”——自学下棋的孩子，最懂怎么“设计”对手：先露个破绽让你放松，再用小骗着把局势扭过来，这股子琢磨劲儿，比输赢本身更有意思。 妈妈输了第三局，揉着他的头发说“不玩了不玩了”，他却把象棋盒往她怀里塞，“再下一盘嘛，这次我让你两个‘马’。” 原来孩子的“厉害”从来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是某个夏天的午后，某个火车摇晃的黄昏，他对着棋盘皱过的每一次眉，攒起来的。 下次陪孩子玩时，别急着“让”，看看他偷偷藏了多少小主意——那些大人没教过的“招数”，才是他自己的光。 火车钻过隧道，车厢暗了又亮，男孩正把“象”摆回原位，蓝白格子的象棋盒上，映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原来最好的旅途风景，有时不在窗外，在下铺那个认真下棋的小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