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7年,徐霞客因怀念已故妻子,偷偷宠幸了原配的侍女,并让她怀了身孕,谁料,待徐霞客云游回家时,周氏已经被继妻卖了,她生下的孩子没有被认回,谁知,就是这个孩子让徐霞客的名字名垂千古! 翻开《徐霞客游记》,人们看到的是一个背着书箱、走遍山河的怪人,很少有人记得,这本书背后,还有一位被卖掉的侍女,和一个被族谱拒之门外的儿子。 徐家本是江南名门,却对科举仕途兴致寥寥。五世祖曾被无辜牵连进舞弊案,从此一门对考场心存芥蒂。 徐父更是闻官即避,常对儿子说,与其困在八股里,不如多出去看看。母亲也罕见开明,支持他背起行囊上路。 于是,当同龄人挑灯夜读时,他已经在高山险岭间,用脚步丈量云雾和瀑声,再把这些景象写回家给母亲看。 二十岁,他按家族安排娶了贤惠的妻子。妻子进门后尽心孝顺婆婆,对他远游从不阻拦,有这样的内助在家,他可以放心往来山川。 不料劳累成疾,妻子早早离世,留下的,只是屋子里一阵突如其来的冷清,以及陪嫁侍女周氏。 周氏本就沉静勤快,原先照料主母穿戴,如今改为守在他床前。那段日子里,他丧妻受打击,终日低烧食不下,他一喊,她就拎着铜盆守灯而来,为他擦身送药,一守就是一个多月。 主仆之间那种说不出口的微妙气氛,就像雨夜里没熄的烛火,迟早要烧起来。某个深夜,他大汗淋漓,她伸手替他擦到胸口时,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那一晚房门关着,再没响动。数月后,怀孕的征兆显现出来。 老太太看出不对,干脆拦住她,直接掀衣一看,当场怒骂,声音从堂前震到后院。那晚,牙人被叫到江阴码头。 没有任何商量,她被匆匆卖出门去,价钱低得可怜,只留下“带病的货色,不保不退”的冷话。没人敢给徐霞客传信。 那时他正在外地访友查书,等听到风声赶回家,屋门已经上锁,连一件旧衣都找不到。他只问了一句“人呢”,母亲淡淡回了一句“留她做什么”。 他再没辩解,几天后,把亡妻留下的簪环首饰连同旧书箱一并烧掉。那不是赌气,而是把这一段彻底锁进灰烬。 自此十多年,他几乎不再久留江阴,常年云游山川,夜宿庙宇山间,饮水充饥,读书记行,旁人只说他志在四方,不知他心底那团火从没熄过。 被卖到盐城的周氏,在一户贫苦人家艰难熬日子,生产时差点丢命,终究生下一个男孩。 她拿出随身带着的几页游记残稿,当成唯一的底气,用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教儿子识字,一遍遍对他说:“你爹走过的路,比咱见过的山还多,他写下来的,将来有用。” 男孩叫李寄,自小聪明好学,却一穷二白。母亲早亡后,他在桥洞下睡过,在私塾门口偷听过,被先生看中留下打扫,边扫地边蹭读,靠抄书和替人教蒙童活命。 等他懂事后,试着去江阴徐家叩门,只换来一句“徐家不会让被赶出去的人认宗”。那一刻,宗族礼法把他挡在门外,他只好带着那本残破的游记初稿,转身又走回穷巷里。 岁月向前翻,父子各有命数。一六四一年,徐霞客病逝,明清易代,战火烧到江阴,徐家藏书楼被焚,游记手稿被卖的卖、当废纸扔的扔。 听到这番消息,靠抄书维生的李寄再也坐不住,变卖仅有的家当,揣着那几页残稿,开始沿着父亲当年的足迹一路寻稿。 江阴、宜兴、盐城、丹阳,到处都有他敲门的身影。哪家传说还藏着“游记旧本”,他就上门求见。 有一次,他乔装进一座破庙,在布满灰尘的木箱里翻出《溯江纪源》《楚游日记》等残稿,上面正是徐霞客论证“金沙江为长江正源”的要紧文字,他抱着这些纸,当场哭得说不出话。 回到住处,他白天替人誊抄糊口,夜里点起昏黄油灯,把寻到的稿纸一笔一画誊清,按山川水系重新编排,又对照《水经注》《元和郡县志》等旧书校勘地名,遇到含糊的地方,就学着父亲的样子亲自沿河上山踏查,把模糊之处补写清楚。 他这一抄,就是十多年。等到地方文会发起整理徐霞客遗稿时,他已经比任何族人都熟悉那些行程与地名。游记定稿时,书边密密麻麻的按语和批注,很多出自这位不入谱的“外姓先生”。 康熙年间,《徐霞客游记》终于刻印问世,世人称赞徐霞客用双脚丈量大地,很少有人追问,这部书为何能在战乱之后完整留存。 族谱上写着“游子无后”,江湖上却传着一个说法:有这么一个孩子,从废纸堆里捡回父亲的名字,把百多万字的山河,从头抄到尾。 如果说徐霞客是用脚在中国山河上画了一幅长卷,那么李寄,就是那个在灯下,从碎片中一点点把这幅画拼完整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