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内蒙古一位女孩经过庄稼地时，听到里面传来隔壁夫妻的低语声，于是好奇地钻了进去，不料两人见到女孩后，慌忙将形似鹿角的器物藏了起来。 夏日的阳光刚把麦穗晒得发烫，12岁的阿沁扒开玉米秆时，正撞见邻居阿扎父母往草垛里塞东西。 那东西裹着红布，露出的角尖在阳光下闪着金晃晃的光，像极了草原上传说中鹿神的犄角。 夫妻俩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汗珠子比地里的露珠还密，嘴里支吾着"阿扎去舅舅家了"，眼睛却瞟着草垛的方向。 后来才知道，那包东西是两天前翻地时挖出来的。 阿扎父亲夜里拿着油灯照了半宿，红布里裹着的金器上，马头雕刻得连鬃毛都根根分明，28片金叶子垂着小珍珠，一晃就叮当作响。 他们本来想找呼和浩特的贩子问问价，可村里大喇叭天天喊"保护文物人人有责"，阿扎母亲总念叨"拿了不该拿的会遭天谴"，那包东西在炕席下藏了三天，谁也没睡踏实。 让事情转弯的是阿扎的倔脾气。 这孩子偷摸把金器揣进怀里找阿沁"炫耀"，红布一打开，阿沁拽着他胳膊就往文化站跑，嘴里喊着"老师说捡着老东西要上交"。 阿扎父亲追到半路停下了，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讲的，鲜卑人把步摇插在发髻上，走路时金叶碰撞的声音能吓退豺狼。 文化站的老张后来总跟人说，那天他正在写报表，门"砰"地被撞开，两个孩子举着红布包冲进来说要献宝。 打开一看，他手都抖了这哪是什么普通老物件，分明是书上记载的南北朝马头鹿角形金步摇。 后来考古队来勘探，证实这是鲜卑贵族的头饰，上面的炸珠工艺比同期南方出土的金器还精细，那些会动的金叶子，现在轻轻一碰还能听见千年以前的声响。 阿扎家后来领了300元奖金，够买两头牛犊。 但村里人记得更清楚的是，那年冬天开表彰会，阿扎母亲握着奖状说的话："草原上的东西，本来就该属于草原。 "现在这尊金步摇躺在国家博物馆的展柜里，旁边的说明牌写着"1981年内蒙古牧民上交"。 去年有专家来村里讲座，说这是国内唯一完整的马头鹿角形金步摇，那些珍珠里还藏着当年丝绸之路的痕迹。 前阵子我去博物馆看它，隔着玻璃望过去，阳光正好照在马头的眼睛上，像是有光从里面透出来。 忽然想起阿扎说过，那天他爸把红布包递给老张时，金叶子蹭着布面沙沙响，像风吹过草原的声音。 或许文物保护从来都不只是专家的事，就像草原上的篝火，总得有人添柴，火才能一直旺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