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胎女儿慢慢长大，我开始相信很多东西都是天生的这种说法了。我家老大是儿子，今年八岁，老二是女儿，刚满四岁。俩孩子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吃一样的饭，穿一样的衣，连玩具都是我精挑细选买的同款，可俩人的性子、喜好，却像是从两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八岁的儿子窝在沙发角拼乐高，四岁的女儿蹲在茶几边给布娃娃梳辫子——同一个客厅，阳光斜斜地扫过地板，照得两个小人儿的影子都挨在一起。 吃的是我一勺勺喂大的同锅米饭，穿的是我夜市淘来的同款卡通睡衣，连书架第三层的绘本，都是我按“男女通用”标准挑的童话。 可儿子的乐高零件总撒得满地都是，女儿的发绳却能整整齐齐码进铁皮饼干盒——你说奇不奇怪？ 上周六我买了套“中性”积木，想着让他俩一起搭城堡。 儿子抓过就往地上倒，说要“造个能打怪兽的堡垒”；女儿却捏着粉色积木块，非要在“堡垒”顶上插朵塑料花。 我蹲下去劝女儿“积木不是插花用的”，她小嘴一瘪：“可是公主的城堡就该有花呀！” 转头看儿子，他已经把蓝色积木堆成了歪歪扭扭的“发射塔”，还举着问我“妈妈你看像不像火箭？” 小区阿姨说“肯定是你平时对儿子糙对女儿细”，我扒拉着手机里的照片给她看——去年冬天，儿子穿粉色羽绒服笑得露出两颗虎牙，女儿套蓝色冲锋衣追着小狗跑，哪有什么刻意区别？ 环境没差，喜好却像隔了条河；我从前总怕“偏心”，后来才慢慢明白，有些东西大概真是生下来就带的。 就像儿子看见蚂蚁会蹲下来研究半天触角，女儿看见落叶会捡起来当“蝴蝶翅膀”——你没法教一只小鸟学游泳，也没法逼一条小鱼练飞翔。 现在我不再硬让儿子读《白雪公主》，也不逼女儿玩赛车；他抱着《宇宙大百科》能看一下午，她抱着布娃娃能自言自语演完一整部“家庭剧”。 地板上的乐高和发绳依然各占一半地盘，却不再让我头疼；反而觉得，这乱糟糟的“各一半”，才是家该有的样子。 傍晚收拾客厅，看见儿子把乐高“火箭”塞进女儿的布娃娃怀里，女儿把塑料花插在了乐高“发射塔”顶上。 阳光落下去的时候，两个影子还是挨在一起，只是不再是我以为的“相同”，而是两个不一样的小太阳，各自发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