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别动那锅汤,千叮万嘱,留着明天给孩子下面条的。 他呢,当着我的面,把桌上所有乱七八糟的剩菜,“哗”一下,全倒进去了。 那一瞬间,我真想把锅直接扣他脑袋上。 我问他干嘛,他说收拾剩菜。 我说那汤我闺女明天怎么吃? 他轻飘飘来一句:你吃不就行了。 我看着他那张脸,一张等着我发火的脸。 我太知道了,他就是故意的,就等着我声嘶力竭,然后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指责我“又怎么了”、“至于吗”。 我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不能生气,生气就输了,就着了他的道了。 本来多好的一天啊。 下着雪,我特意炖了一锅小时候我姥姥最爱做的白菜猪肉。 炉子上咕嘟咕嘟,烤两个馒头,满屋子都是香的。 我吹了又吹,喂给闺女,看她烫得直哈气,我心里那个暖啊。幸福,不就是这个么? 结果呢。 他看我半天没反应,自讨没趣,进屋了。 留下我一个,对着那锅被毁掉的、混着各种菜渣的汤。 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堵得像塞了块湿透了的抹布,喘不过气。 有时候,压垮人的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么一锅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