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甘肃敦煌一农妇去鸡窝抓鸡，准备杀了给丈夫煲汤，突然看见一男子蹲在鸡窝门前抠鸡粪，农妇:"鬼鬼祟祟的干啥呢？" 男子听见声音猛地站起来，手里还攥着块沾着鸡粪的石头。 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大姐，这鸡窝我买了，给你100块。 "农妇手里的扫帚差点掉地上，1990年的敦煌农村，100块够买半头猪了。 农妇把鸡往鸡窝里一塞，叉着腰绕着男子转了两圈。 这人穿着的确良衬衫，袖口磨得发亮，指甲缝里全是泥，看着不像城里来的干部。 "你买鸡窝干啥？这里面藏金子了？"她伸手就要去翻男子的帆布包，被对方笑着躲开。 正拉扯间，村长老王扛着锄头路过。 他眯眼瞅见男子胸前别着的钢笔，突然"哎哟"一声："这不是县上文物局的李同志吗？去年清理莫高窟外围时见过。 "李建国这才松了口气，掏出工作证晃了晃，钢印在太阳下闪着光。 李建国蹲回鸡窝边，用小刀轻轻刮着基座："上个月收到线报，说这附近可能有唐代石刻。 "他撬开一块松动的石板，灰白的石面上，一只展翅的鸟纹隐约可见。 农妇突然想起，三年前盖鸡窝时，是从河滩拉的这批石头。 县文物局的卡车来那天，全村人都围在鸡窝边。 专家用软毛刷扫去积灰，凤鸟昂首展翅的纹样渐渐清晰，尾羽分五叉，正是唐代"五德终始说"里的祥瑞象征。 李建国捧着石板的手直抖："这填补了归义军时期祭祀制度的研究空白。 "后来才知道，李建国在附近村子排查了半个月，听说农妇家鸡窝总爱塌，特意绕过来看看。 农妇拿着200元奖励金，在村委会的锦旗前站了半天，最后把钱捐给了村小学。 她常跟人说："土里刨出来的东西，本来就该属于国家。 "二十多年过去，当年那个被掀开的鸡窝早就重新砌过，但酒泉市博物馆里的凤凰石板，还在向每一位参观者讲述着那个秋末的早晨。 农妇的孙子李明现在是敦煌研究院的志愿者，每次讲解到这块石板，总会特意提一句："发现它的，是我奶奶家那只爱下双黄蛋的芦花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