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5年9月，左宗棠在病榻上离世时，愤慨地说：“对中国来说，十个法国将军，也比不上一个李鸿章做的坏事！”两个月后，胡雪岩也在贫病中离世，死前告诫子孙：“生意可做，但要远离白虎。” 很多人以为胡雪岩是被生丝大战拖垮的，囤货囤亏了，资金链断了。 错了。 真正要了胡雪岩命的，是一根电报线。 别被表面现象骗了，胡雪岩不是输在生意上。当年他有多风光？帮左宗棠收复新疆时，单是给朝廷垫资就达数千万两，全国几十家阜康钱庄、上百家商号，连朝廷官员的俸禄都存在他这儿。 1881年他决定囤生丝，根本不是赌徒心态，是想替中国人争口气——那时候上海的生丝价格全被洋商操控，蚕农辛辛苦苦养蚕，却只能贱卖。他要做的就是垄断货源，把定价权抢回来。 到1883年5月，他手里囤的生丝足足14000包，为此垫了近2000万两白银，这在当时是什么概念？相当于清朝一年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 可这点投入压不垮他，阜康钱庄当时的存款就有3000多万两，真要是生丝卖不动，大不了慢慢出货。一开始形势也确实向着他，上海丝价被抬到了伦敦市价之上，洋商急得跳脚，可他们很快就不慌了——因为盛宣怀手里的电报线，成了捅向胡雪岩的尖刀。 这根线有多厉害？那时候没电话没网络，官府送信靠驿站，商人传消息靠信差，从上海到杭州要走两天，到北京得半个月。可盛宣怀主持的电报局，一按电键，北京、上海、广州的消息瞬间就能通。 更要命的是，这电报局是李鸿章一手撑腰的，盛宣怀又是李鸿章的铁杆，而胡雪岩是左宗棠的人——晚清的官场，左李之争从来你死我活，胡雪岩早成了李鸿章要拔掉的眼中钉。 1883年夏天，意大利生丝丰收的消息，通过电报第一时间传到了上海洋商手里，他们立刻停止收丝，就等着胡雪岩撑不住。 可胡雪岩在杭州一无所知，还在跟丝农签收购合同。等他从信差嘴里听到风声时，已经晚了，上海的丝价跟坐了过山车似的往下掉——9月还是每包428两，10月就跌到386两，11月直接砸到375两。 但这还不是最狠的。胡雪岩当年帮朝廷向汇丰银行借过400万两，约定由各省“协饷”来还。这笔钱10月就该到账，可盛宣怀发了一封电报给上海道台邵友濂，只说“李中堂有意缓发”，邵友濂立马心领神会，把这笔钱压了20天。 就是这20天，成了催命符。盛宣怀一边让电报局盯着胡雪岩的资金动向，一边偷偷给洋行放风：“胡雪岩快没钱了，再不催款就烂账了。” 洋行一逼债，胡雪岩只能从阜康钱庄调钱应急，一下就抽走了80万两。他以为协饷一到就能补回来，可盛宣怀通过电报，把他调钱的消息传遍了上海的大小商号。 1883年12月1日，有人带头去阜康钱庄提款，挤兑潮一触即发。上午钱庄开门时，排队的人从门口排到了街尾，柜上的银子很快就空了。当天下午，阜康钱庄的大门就关了，门口贴的“停业整顿”四个大字，像给胡雪岩的商业帝国判了死刑。 这根线还在补刀。阜康倒闭的消息，通过电报火速传到全国，北京、天津、汉口的阜康分号全被挤兑，不到半个月，胡雪岩的钱庄银号全倒了。 上海78家钱庄，最后只剩下10家，三四百个商号跟着倒闭，这场金融风潮全算在了胡雪岩头上。他想变卖生丝还债，可盛宣怀早通过电报跟洋商打好了招呼，统一压价，最后胡雪岩只能以每包372.5两的价格贱卖，一亏就是上千万两。 到这时候，胡雪岩才算明白，自己不是输在生丝上，是输在信息上。他囤丝的数量、钱庄的存款、协饷的时间，甚至他私下调动的每一笔钱，都通过那根细细的电报线，摆在了盛宣怀面前。就像两个人下棋，他的棋盘是透明的，对方走哪一步都清清楚楚，他怎么可能赢？ 1885年冬天，胡雪岩在贫病中闭眼，死前说的“远离白虎”，哪是指白银？是指那些被权力操控的、看不见的杀人利器。 左宗棠骂李鸿章“十个法国将军不如他”，骂的就是这种背后捅刀的阴狠——用一根电报线，就能把一个支撑起半壁江山的商人搞垮，把左宗棠的经济后盾连根拔起。 后来人总说胡雪岩贪心囤丝，可谁还记得他是想打破洋商垄断？总说他资金链断裂，可谁又提那被故意拖延的协饷和被泄露的消息？ 这根电报线才是真正的凶手，它藏在背后，比洋枪洋炮更致命，也让我们看清，晚清的商业从来不是纯粹的生意，而是权力博弈的棋盘，而胡雪岩，就是那颗被牺牲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