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1958年,王范被连降十级,愤恨之下向中央写下217个字的绝命书,不久后吞枪自尽,信上写道:“我尽了最后的努力,洒尽最后的热血,以一死为党尽忠!” 王范生于江苏如东贫苦农家,童年的他不仅没有书读,还得靠着到处借书问人才能识字,但这孩子十岁时就能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为了帮被欺压的乡邻抢回那半袋糙米,他抄起一把鱼叉就敢冲向地主。 那一次,换来的是满脸青肿和一身伤,却也在这个少年的骨子里,早早埋下了后来投身革命的火种。 1930年的一个极寒之夜,为了护送组织交付的机密,他不带丝毫犹豫纵身跃入冰河,在刺骨的水底潜行十里,躲过了追兵的视线,但当他终于爬上岸时,双脚早已被冰水蚀得血肉模糊,这种肉体上的极端苦痛对于王范来说,不过是信仰的一笔“各种开销”。 这种隐忍在南京的监狱里被放大到了极致,因为被叛徒出卖,酷刑轮番上阵,但他嘴里吐不出半个字,戴着沉重的镣铐,他甚至还省下自己口中那点可怜的口粮,偷偷塞给病危的狱友惠浴宇,那时候的他是用自己满是伤痕的躯体,硬生生地给战友撑起了一丝生的希望。 比起身体上的痛苦,身份上的撕裂可能更考验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如果不看档案,谁能想到这个被关在牢里的“硬汉”,日后会在上海滩摇身一变,成了大名鼎鼎的“张云飞”?这是他在上海地下党工作时的化名。 他一面在码头当苦力流汗,一面又考进英租界巡捕房,套上了那身灰色警服,编号708的铜徽别在胸前让他看上去像极了旧势力的人,但这恰恰是他最危险也最有效的伪装。 正是靠着这层“皮”,他不仅及时截获情报协助组织铲除了叛徒,还多次利用“巡捕”的特权化解危机,那个时刻的王范,必须把自己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在外周旋应酬,一个在内如履薄冰。 然而,历史却在1958年发生了改变。 那场席卷全国的风暴,让坚持实事求是、反对“一刀切”办案的王范成了众矢之的,他从高高在上的上海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被连降十级,发配到上海县七一人民公社去做了一个管仓库的普通干部。 这种巨大的落差,换做旁人恐怕早就崩溃了,但王范没有,昔日的特工、高官,如今肩上扛起了沉甸甸的扁担,那根粗糙的木头磨破了他肩上的旧伤疤,这场景与当年他在上海潜伏时别着的警徽形成了反差。 但他就像当年在冰河里护送机密一样,守着公社的仓库,每天清晨准时清点库存,深夜还在核对报表,在最被人看不起的岗位上,他依然保持着一种近乎执拗的严谨。 直到1967年,当所有正常申诉的通道都被彻底堵死,这位一生都在“破案”的老侦查科长,决定用生命来完成最后一个案子的“侦查终结”。 在那封仅有217字的绝命书中,王范写得悲愤而决绝:“我尽了最后的努力,洒尽最后的热血,以一死为党尽忠!” 那天夜里,或许是钢笔里的墨水耗尽了,又或许是墨水已无法承载他内心的激荡,他猛地咬破手指,用鲜血在纸上继续书写,那个猩红的“忠”字,成了他一生忠诚的证明。 他深知自己身后会被扣上“叛徒”的脏水,所以他才精心布置了那个现场——那一封血书和那三件跨越不同历史时期的信物,不仅是对他个人的辩护,更是留给未来组织的一份档案。 直到1978年,中共江苏省委终于重启调查,这桩沉冤才得昭雪,当家属捧出那封已经泛黄的血书和那三枚沉甸甸的徽章时,人们才终于读懂了这个男人的一生:他是一个从江苏如东走出来的农民,一个把一生荣光与伤痕都毫无保留献给信仰的战士,那一夜的枪声,不仅是离去,更是归来。 (参考资料:如东日报——“我以我血荐轩辕”——“壮士”王范的传奇人生(下)2018年05月1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