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门内外的数学之光:中学教师陆家羲的坚守与遗憾 1983年,有关部门邀请外国数学家门德尔逊来华讲学。不料他却大为吃惊,反问道:“你们中国不是有陆家羲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工作人员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没人能想到,这个让国际组合数学权威念念不忘的名字,在国内竟没多少人知晓,连负责学术交流邀请的部门都对他感到陌生。 门德尔逊口中的陆家羲,彼时只是包头第九中学的一名普通物理教师,每天忙着备课、上课,批改学生作业,看着和寻常中学老师没半点区别,可谁能料到,就是这样一个扎根基层的教育工作者,早已悄悄攀上了世界数学领域的两座高峰。 陆家羲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满是艰辛,13岁那年父亲病逝,家境贫寒的他勉强读完初二就被迫辍学,15岁进工厂当学徒谋生。可他从没放弃读书,在哈尔滨电机厂工作的五年里,利用下班和休息时间自学完所有高中课程,还悄悄学了英、俄、日三门外语,只为能读懂更多书籍。 1957年,一本偶然得到的《数学方法趣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书中记载的“柯克曼女生问题”让他着了迷,这个1850年提出的数学难题,一百多年来难倒了无数数学家,可仅有初中学历的他,竟暗下决心要攻克它。为了有更多时间钻研,他毅然辞掉了月薪64元的稳定工作,考上东北师范大学物理系,靠着微薄助学金度过四年大学生活。 大学期间,陆家羲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数学研究上,宿舍楼道口的灯光成了他最常相伴的光亮,一支笔、几张草稿纸,就是他挑战世界难题的全部工具。1961年,刚毕业的他就完成了破解“柯克曼女生问题”的论文,满心欢喜地寄给中科院数学研究所,可等了十四个月,只收到一句“可自行投稿”的模糊答复。 他不甘心,反复修改论文后投给《数学通报》,一年后等来的是“建议另投他刊”的回复,1965年改投《数学学报》,更是直接被以“无价值”退回。三次投稿三次碰壁,他的心血被轻易搁置,可命运的捉弄还没结束,随后的十年动荡里,他被贴上“白专道路”的标签,研究被迫中断,连手稿都差点没能保住。 1979年,陆家羲好不容易借到几本国外数学期刊,翻到内容时当场崩溃大哭,杂志上清楚写着,意大利数学家已于1971年宣布解决“柯克曼女生问题”。他这才知道,自己1961年就完成的成果,比国外早了整整六年,可十八年的等待与搁置,让中国错失了一次问鼎世界数学巅峰的机会。 悲痛过后,他没就此消沉,转头瞄准了另一座更难的高峰——“斯坦纳三元系大集”问题,这个困扰数学界130多年的难题,当时被专家断言“离完全解决还很遥远”。可他彼时是学校的主力物理教师,每周要上14节课、带3个晚自习,只能把所有业余时间都挤出来,常常深夜十点后才开始研究,熬到通宵是常事,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让他患上严重牙痛,不到一年就把满口牙全拔光了,双腮塌陷得让人揪心。 1980年,陆家羲终于完成“斯坦纳三元系大集”的系列论文,再次尝试向国内刊物投稿,结果依旧石沉大海。直到苏州大学朱烈教授偶然看到他的手稿,才惊觉这是世界级的研究成果,赶紧建议他投稿国外权威期刊《组合论》。 这一次,他的才华终于被世界看见,期刊编辑部仅用一个月就完成审核,给出极高评价,门德尔逊看到论文后更是直言,这是二十多年来组合设计领域最重大的成果。1983年,他的六篇论文陆续在国外发表,名字响彻西方数学界,可国内知晓他的人依旧寥寥,就连参加全国组合数学学术会议的400元路费,都得妻子四处借钱才凑齐。 门德尔逊的反问,终于让国内学界注意到这位被埋没的天才。1983年7月,陆家羲受邀参加大连学术会议,加拿大方面当场邀请他去多伦多大学任教,开出优厚待遇,可他毫不犹豫拒绝了,只说“我国组合学还不发达,我要留在祖国”。 同年10月,他作为唯一特邀中学教师参加全国数学会年会,和陈景润同台发言,会上他激动地说,已找到斯坦纳问题六个例外值的解决办法,正抓紧整理论文。可没人知道,常年超负荷工作早已掏空了他的身体,从武汉参会回家的次日凌晨,他就因心脏病突发猝然离世,年仅48岁,那些没来得及整理完的手稿,成了永远的遗憾。 陆家羲一生清贫,从没穿过体面衣服,参加学术会议才舍得做套新衣裳,会议剩下的橘子都要连夜带回家给女儿吃,死后只留下三箱书稿和400元欠条。1987年,他的研究成果荣获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这份中国科学界的最高荣誉,终究没能让他亲自见证。 他用25年时间独自攻克两大世界数学难题,在基层岗位上坚守科研初心,哪怕屡屡碰壁也从未放弃,这份执着与赤诚,比任何荣誉都更珍贵。他的经历不仅是个人的悲喜,更提醒着我们,每个平凡身影里都可能藏着不凡才华,懂得尊重与发掘,才不会让更多坚守者留下遗憾。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