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师生死突围:军务科长随机应变,违抗上级命令,挽救440人 1951年5月21日,那会儿,第五次战役刚刚宣告结束,大部队开始向三八线转移。本来计划得挺好,可谁承想,美军也是那是老谋深算,早就憋着劲儿搞全线反击。为了掩护志愿军第三兵团主力撤退,特别是为了那几千名伤员的转移,60军180师被死死地钉在了汉江南岸。 对手是美10军,那是武装到牙齿的机械化部队。咱们180师呢?兵力只有对方的五六分之一,火力更是没法比。 到了5月25日,局势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左右翼的友军因为种种原因提前撤了,180师就像大海里的孤舟,四面透风。这时候,师长郑其贵把军务科长张杰叫到了指挥部。 他对张杰说的话,那叫一个急:“张杰同志,现在情况很严峻,上级要求我们在这里掩护伤员撤退,我们师明天就要向马评里转移,你们二梯队今天就向马坪里转移,在那里等我们,你要组织好这次突围行动!” 张杰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什么时候出发?” 郑其贵斩钉截铁:“现在就走!” 张杰试探着问:“能不能抽调一个连队掩护我们?” 郑其贵这时候估计也是急火攻心,哪里还有兵可调?他无奈地甩出一句狠话:“万一有意外,你们就和敌人拼了!” 虽然心里震惊,但军令如山。张杰二话没说,扭头就去组织队伍。这时候,考验一个指挥员心理素质的关键时刻到了。师长急,你不能急;局势乱,你心不能乱。你身上背着的,是400多名战友的性命。 张杰迅速召集各单位负责人,把这400人编成了4个连队,搞了个“战备行军”。不仅规定了行军纪律,还特意强调:避开公路,尽可能走山路,严禁烟火,严禁掉队。 队伍很快出发了。到了北培山口,离目标点马坪里只有2公里。但这2公里,那是名副其实的“死亡地带”。地势平坦,一条公路横穿而过,周围光秃秃的,连个遮挡都没有。 这时候,张杰面临着第一次巨大的心理博弈。 师长的命令是:白天行军,现在就走。 眼前的现实是:美军飞机盘旋,过去就是活靶子。 他咬了咬牙,下达了第一个违抗上级命令的决定:全员原地隐蔽,等到黄昏再过! 就在张杰他们隐蔽的时候,后面跟上来一支队伍,是军医院第四医务所的100多号人。张杰一看是自己人,赶紧劝他们:“前面危险,天黑再走吧。” 可医务所的院长那是严格执行命令的典范,觉得军令不能违,执意要走。结果这支队伍刚上公路,就被美军的坦克群发现了,医务所伤亡惨重。 熬到了晚上,天公作美,下起了大雨。这雨下得那叫一个及时。虽然把大伙儿淋成了落汤鸡,但也把行军的动静给盖住了。张杰下令:出发! 警卫班开路,400多人一声不吭地钻进了雨幕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队伍摸到了马坪里。 按照郑其贵的命令,张杰的任务完成了,应该在这里原地待命,等着师部大部队来汇合。 可到了地儿一看,张杰的心凉了半截。马坪里哪还有什么接应?这里本来是我军的一个兵站,存着不少粮食罐头。可现在,到处是弹坑,房子烧得黑乎乎的,一股子焦糊味和腥臭味扑面而来。美军的炸弹把这儿炸了个底朝天,粮食几乎全毁了。 更要命的是,张杰通过现场痕迹判断:这里刚刚被攻击不久,美军肯定就在附近,这里绝对不安全。 这时候,张杰面临了第二次生死抉择。 是死守命令,在这里干等不知生死的师部? 还是灵活应变,带着队伍继续往北跑? 此时他们没有电台,联系不上师部,也联系不上军部。一切只能靠张杰自己拿主意。他找来几个干部一商量,大家意见出奇的一致:不能在这等死,继续向北转移! 在废墟里,大家翻出了一点食盐、一桶罐头,算是补充了点体力。眼瞅着天又要亮了,按理说该找地方躲起来。但后方的枪声越来越密,说明包围圈正在收缩。张杰一跺脚:白天也不能停,借着晨雾,跑! 队伍在雾气里急行军,半个小时后,在马坪里北山山腰,碰上了友军——179师536团2营。这支部队是奉命来掩护180师撤退的,结果半道上被敌人阻击,也被困在这了。 见到了友军,很多同志紧绷的那根弦断了,腿一软就瘫在地上,想睡觉,想歇会儿。但张杰的脑子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他敏锐地感觉到,虽然见到了友军,但这里还在敌人的威胁范围内。 “不能停!这里不安全!”张杰大声鼓励着疲惫不堪的战友。 在他的坚持下,队伍咬着牙继续走。这口气憋着没松,大家趁着浓雾一口气走出了河川地带。 就在他们刚刚翻过山头,浓雾散了。回头一看,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美军的坦克已经封锁了马坪里山口。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在遇到友军时多歇了一个小时,或者在路上慢了半拍,这会儿就已经被包了饺子。张杰的这次“违抗命令”和“不等也不停”,再一次把大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在这之后,队伍靠着野菜和树叶充饥,又在山里转了两天两夜,终于到达了我军的防区。当大伙儿看到60军副军长查玉升的时候,那场面,一群七尺汉子哭得稀里哗啦。这是劫后余生的泪,也是完成任务的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