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公园的大爷聊了我的发财梦! 早上的公园,比菜市场还热闹。打太极的大爷穿着白绸衫,抖空竹的老爷子扯着线,“嗡嗡”的响声能传到马路对面。我找了个石凳坐下,刚掏出手机想刷招聘软件,旁边下棋的老头突然“啪”地拍了下棋盘:“臭棋篓子,这步马能这么跳?”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那老头抬头瞪我一眼,倒也没真生气,捋着花白的胡子说:“小伙子,看你愁眉苦脸的,有心事?” 这大爷看着得有七十多岁,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转着俩核桃,油光锃亮的,一看就盘了不少年。我叹了口气,反正也没人可说,干脆跟他唠了起来:“大爷,我想发财,可不知道咋发。” “哦?”大爷来了兴致,挪了挪马扎凑过来,“你想发多大的财?” “咋也得……有套房,不用再挤出租屋;能让我妈别再去给人当保姆,在家歇着。”我挠挠头,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最好还能开个自己的店,不用看老板脸色。” 大爷“嘿”了一声,指着不远处卖早点的摊子:“看见没?那卖煎饼的小两口,三年前还在这儿摆地摊,现在租了门面,听说在郊区买了房。他们算不算发财?” 我点点头。那对夫妻我认识,每天天不亮就来支摊子,面糊调得香,酱是自己熬的,城管来了就跑,雨来了就躲,确实不容易。 “可我不想卖煎饼。”我说,“我学的设计,想做个文创品牌,把老手艺的东西融进去,比如剪纸纹样的T恤,刺绣的笔记本……” “想法不错啊。”大爷打断我,“那你愁啥?” “愁钱啊。”我摊摊手,“注册公司、开网店、找工厂打样,哪样不要钱?我工作三年攒的那点钱,连房租都快不够了。前两天跟朋友聊,他说我这是异想天开,不如踏踏实实上班。” 大爷没说话,从布兜里掏出个搪瓷缸子,拧开盖子喝了口茶,茶叶梗在水里打着转。“我年轻时候,在国营厂当钳工,”他慢悠悠地说,“那时候也想发财,偷偷攒钱买了台缝纫机,想下班后给人做衣服赚外快。结果呢?机器刚买回来,厂子里就传开了,说我‘不安分’,差点没给我处分。” 我没料到这大爷还有这么段经历,赶紧问:“那后来呢?” “后来就把机器卖了呗。”他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但我没放弃,白天上班,晚上躲在被窝里画图纸,研究怎么把零件做得更省料。后来厂子搞技术革新,我提的方案被采纳了,奖了我两百块,那时候可是巨款。” 他顿了顿,指着我手里的手机:“你看,现在多好,想干个啥,手机上就能找资料、联系厂家,比我们那时候方便多了。你说缺钱?谁不缺钱?那卖煎饼的小两口,一开始不就推着个三轮车吗?” 正说着,他棋友喊他回去接着下棋,大爷站起来拍拍我肩膀:“小伙子,发财梦不是坏事,但别总盯着‘发’字。先想想,你那文创品牌,到底能不能让人觉得稀罕、觉得值。要是能,哪怕先从朋友圈卖起,一点点来,比天天愁眉苦脸强。”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对了,我孙子也搞设计,他说现在有那种‘众筹’,你要是真有好点子,不妨试试——让更多人帮你把梦撑起来,这不也是个办法?” 那天上午,我在石凳上坐了好久。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斑斑点点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金子。大爷的话像颗石子,在我心里荡开圈涟漪。其实我不是怕难,是怕失败,怕自己的想法根本站不住脚。 回家路上,我路过那对夫妻的煎饼店,看见他们正教新来的徒弟摊面糊,女的嗓门亮:“火不能太大,不然外面糊了里面还生!”男的在旁边笑:“她这脾气,跟我刚认识她时一模一样。” 我突然想,他们刚开始摆摊的时候,肯定也被城管追过,被客人嫌过,可现在不也把日子过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晚上,我打开电脑,把之前画的设计稿重新整理了一遍,挑出三个最满意的,打算先做几个样品试试。至于钱的事,大爷说的对,先从小处着手,总比原地踏步强。 说不定哪天,我也能跟别人说:“我那发财梦啊,还真一点点成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