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噶蛋天团”里,从身份和后续影响力来看,最牛的还得是——
楼兰质子。
没错,外国人照样噶,一视同仁,绝不因为你的国籍不同而对蛋蛋区别对待。
楼兰位于今天罗布泊附近,是个像新加坡那样的城邦小国,人口只有一两万。1980年出土的“楼兰美女”干尸,从骨骼看眼大窝深、鼻高窄挺,说明楼兰人更接近印欧人种。
那楼兰是怎么跟汉朝扯上关系的?
最初楼兰弱小,依附大月氏。后来大月氏被匈奴打跑,剩下的人成了小月氏,实力大减。而楼兰因为地处丝绸之路要道,趁原宗主衰落,自己发展了起来。
这时候,张骞来了。
张骞本想和楼兰搞好关系,一起搞钱。汉朝对龟兹等西域国家的态度也类似。但楼兰位置太关键,匈奴也拼命拉拢。楼兰王左右为“男”、男上加“男”,谁都得罪不起,甚至在国中分设“匈奴帐”和“汉使馆”,分别接待两国使臣……
汉朝看出楼兰是墙头草,但也没太计较,绕开它跟别国做交易。楼兰王反而傲娇起来了,觉得得刷点存在感让汉朝加码。于是他先派骑兵伪装盗贼,伏击汉使团,“劫杀使者,断绝通道”。后来又协助匈奴,借商队掩护突袭汉边塞,还故意延迟烽火示警,贻误战机。
但他运气不好,碰上了“心胸开阔”的汉武帝。
汉武帝一听:敢杀我的人?
立刻派赵破奴率数万精兵进入西域,直接把楼兰王抓到长安跪下唱征服……楼兰王吓尿了,马上表示臣服,还要送儿子来当人质。
哦对了,赵破奴来都来了,顺手把位于今天吐鲁番的姑师国也给收拾了。
楼兰王回去后,真把儿子送来了。但汉武帝还不满意,说你不诚恳、玩心眼——为啥?
因为他送来的,是次子。
长子呢?
长子被送去匈奴当人质了……
楼兰王快跪了:“汉朝大爷!小国活不起啊!要不我举国内附河西走廊,您收了我吧!”
汉武帝一看,算了,就这样吧。
当时在西域最有威名的是贰师将军李广利(汉武帝宠妃李夫人的哥哥)。他两次征大宛,名声在外,相当于卫青、霍去病在匈奴那边的地位。西域各国质子到长安,都得先拜见他。李广利也常关照他们,楼兰质子自然也在其中。
但李广利得势时大家其乐融融,等他投降匈奴,跟他有关系就成了负资产……
这时,酷吏杜周查到楼兰王子一个罪证(具体是啥已不可考),最终判决是:
楼兰王子,蛋蛋无了。
没错,直接被噶。汉朝可没什么“外事无小事”,管你哪国人,犯了事要么交命、要么交钱、要么交蛋!
但几年后,尴尬的事来了:
楼兰老国王不行了,想迎回王子继位。
人家两颗蛋来,零颗蛋回,这怎么行?
汉武帝就说:“你们这王子我特别喜欢,一天也离不开。我让他在长安享福啦~这样,你们重新立个王,再把新王的儿子送来!”
楼兰不敢不听,真回去新立了一个王。结果新王没多久也没了,匈奴瞅准机会,把在自己那当人质的王子安归扶上了王位。
安归长期在匈奴长大,立场天然亲匈。之后楼兰频频截杀汉使和商人,让刚即位的汉昭帝和霍光很头疼。他们不想大动干戈,就派使者去谴责楼兰和同样劫杀汉使的龟兹。官方说法是派“骏马监”傅介子去大宛找宝马。
傅介子只带了三十多人。到楼兰见到安归,一顿口吐芬芳,把安归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安归也怂了,说匈奴使者刚走,现在大概在龟兹。傅介子转头又跑去龟兹输出……
这猛男能文能武,骂服两个国王,回程路上顺手还把匈奴使团给宰了。
回朝后,霍光觉得傅介子太能搞事,但搞也搞了,没出大乱子,就把他调为平乐厩监(还是养马官,七品),补为中郎——算稍微接近权力核心了一点点。
傅介子不服,还想立功封侯,又向霍光提议:
“楼兰、龟兹反复无常,光骂不行,得打!”
霍光:“打什么打?打仗多烧钱!”
傅介子:“不用大军!龟兹远,我先去把楼兰王宰了,拿他头回来祭旗!”
于是傅介子率精兵百人,带金银币帛去“赏赐”楼兰王。安归一看厚礼,信以为真,笑容满面地设宴招待。
酒过三巡,傅介子一声令下,安归当场被砍,路易十六附体——头没了。
外面楼兰兵拔刀冲进来,傅介子大喝:
“汉兵将至,毋动,动,灭国矣!”
楼兰兵全愣住,不敢动。
傅介子接着说:“是你们这国王不好,他杀汉使,我杀他,天经地义!跟你们没关系。安归的弟弟尉屠耆在长安,我们送他来当新王!”
楼兰人哪敢说不,只能山呼万岁。
傅介子枭首安归,飞马入玉门关,八百里加急送到霍光面前。
霍光下令:悬北阙示众,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汉朝的下场!
傅介子凭此封义阳侯,食邑759户,如愿以偿。
那位在长安被阉了的尉屠耆,汉昭帝还附赠一位宫女当王后,派人送他回国。觉得“楼兰”这国号历史包袱太重,顺手改叫“鄯善”。
尉屠耆怕自己镇不住,请求汉朝派兵屯田保护。汉昭帝不想多投入,只派了41个人去。
(汉昭帝:傅介子一人灭一国,41人还保护不了你?要不我再把傅介子派去?
尉屠耆:婉拒了哈,我怕我也路易十六了…)
神奇的是,尉屠耆虽然没了蛋,但鄯善国后来居然还有继承人。不知是被噶前生的,还是侄儿过继的。
从此,“楼兰”这个早已消失的国名,却频繁出现在中原诗词里——只不过总配上“破楼兰”“斩楼兰”“踏平楼兰”之类的词。
一来是“楼兰”这名字好听,你换“破龟兹”试试,一点都不文艺;二来也是:
前辈试过了,楼兰,确实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