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河北邯郸鸡泽县风正村内的田氏宗族,接到了一通从遥远海外打开的电话。 要知道,村里的族谱上明明白白写着,第九代传人田好谦早在明末就无后失传了。 三天后,田文俊真的出现在了风正村口。 这个穿着西装的韩国人径直走到村头那棵五百年的老槐树下,对着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跪下了。 石碑上田氏祖茔四个字早已模糊,他却用手指一遍遍描摹着,突然红了眼眶:没错,就是这里,先祖说村口有棵老槐树。 村里人围着这个海外亲戚七嘴八舌,有人翻出泛黄的族谱。 当翻到第九代那页时,田守业倒吸口凉气族谱上田好谦三个字旁边,赫然写着客死他乡,无后。 田文俊却从公文包里掏出另一本线装书,翻开泛黄的纸页:我这有完整的家谱,从好谦公到我是第二十一代。 事情得从1644年说起。 那年田好谦刚满二十,跟着商队去朝鲜收账。 没想到刚到平壤,就听说北京陷落了。 这个从小听着祖父田乐故事长大的年轻人,站在大同江边哭了三天。 等他想绕道山东回家,清军已经占了河北,半路上还被当成明兵抓了俘虏。 后来田好谦逃到朝鲜军中,凭着一手好算盘和写得漂亮的汉字,竟从苦力混成了司译院的官员。 但他从没忘记自己是中国人,每年清明都朝着西北方向磕头,还在朝鲜建了个小村子,起名就叫风正。 临终前,这个在朝鲜生活了38年的老人,手指一直朝着北方。 田文俊带来的家谱里,还夹着几张老照片。 其中一张是1930年代的朝鲜风正村,村口那棵槐树跟老家的长得几乎一样。 我爷爷说,太爷爷那辈就开始往中国写信,可要么寄丢了,要么被退回来。 田文俊摸着族谱石碑,2000年我在青岛做生意,偶然看到‘广平府’这个地名,突然想起爷爷临终说的话。 现在风正村的田氏祠堂里,多了个玻璃展柜。 里面放着两本族谱,一本是清代传下来的,第九代田好谦那页写着无后,另一本是韩国带来的,从田好谦往下记了十二代。 村里老人常说,当年田好谦在朝鲜教子孙写汉字时,怎么也想不到,三百年后真有族人能顺着笔锋找到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