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邓颖超提出自己病重时实行安乐死,江主席批示:可敬可佩。1989年,中南海收到了一份极不寻常的报告,这份文件的特殊之处不在于涉及军国大事,而在于其签署人——周恩来总理的遗孀、德高望重的邓颖超大姐。 这报告一路递到了时任总书记江泽民同志的案头。看完邓大姐亲笔写下的恳求,江主席提笔批了八个字:“可敬可佩,可昭后人。” 这八个字,敬的是一位老革命家直面生死的唯物主义精神,佩的是她那份把个人置之度外、一心只为国家和人民着想的共产主义觉悟。 但话说回来,敬佩归敬佩,这事儿真要办,难于上青天。 这念头,不是邓大姐一时兴起。早在1976年,周总理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全身插满了管子,日日夜夜跟癌痛搏斗。 邓大姐守在病床前,眼睁睁看着爱人遭受着现代医学带来的、漫长而又无奈的煎熬。 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让她开始严肃地思考一个问题: 人的生命,终点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是无休止地“续命”,还是有尊严地谢幕? 总理走后,这个想法在她心里扎了根。她常说,人体的衰亡,跟机器老化是一个道理,到点了,就该得体地退场。 加上她自己,从60年代起就疾病缠身,大大小小的病症加起来有17种之多。 她最怕的,就是自己倒下后,成为组织的负担,耗费国家本就紧张的医疗资源。 不愿成为负担,成了她晚年最大的一个执念。 所以早在1982年,她就悄悄立下了一份遗嘱。内容清清楚楚: 病危时不抢救,不用昂贵的进口药;去世后,现在住的房子交公,不许搞什么故居、纪念馆; 骨灰撒掉,不占一寸土地;亲属们,更不能因为她的关系得到任何特殊照顾。 这份遗嘱,就是她对自己身后事最周全的“总调度”。 到了1988年,北京一家电台做了个大胆的节目,公开讨论“安乐死”。 邓大姐听到后,精神为之一振,立马提笔给电台写了封信。 信里,她不仅公开支持,还掷地有声地表示,希望自己能成为中国第一个实践“安乐死”的人。 她想做那个“带头人”,用自己的身体力行,推动这项人道主义的进步,也为国家节省资源。 可问题来了,想法很丰满,现实却骨感得很。 邓大姐的身份太特殊了。在中国这个讲究“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传统社会里。 给一位功勋卓著、深受爱戴的领导人实行“安乐死”,这在伦理上、情感上都是一道巨大的坎。 别说中央领导,就是她身边的医护人员、工作人员,谁又忍心、谁又敢在她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不伸出援手呢? 时间一晃到了1991年,邓大姐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陷入昏迷。 当医疗团队准备全力抢救时,她一度短暂地恢复了意识,虚弱地摆着手,示意不要抢救。 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赶来的中央领导,都含着泪恳求她:“邓大姐,让我们再努力一次吧!” 最终,手术还是做了。这次抢救,从医学上是成功的,将她的生命又延长了将近一年。 但对邓大姐来说,这多出来的一年,却是身心双重的负重。 她不止一次对身边人说,这样的活着,没有质量,只是在拖累大家。 1992年,她因感冒引发了严重肺炎,高烧不退。 在意识还清醒的最后时刻,她看着围在身边的医生护士,用尽力气说出了最后的请求:“不要再浪费药物了,让我安乐死吧……”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泣不成声。他们能做的,只有违背她的意愿,继续全力救治。 同年7月11日,邓颖超大姐在沉睡中,呼吸悄然停止。 她走得非常平静,没有经历巨大的痛苦。 虽然形式上,她没能实现法律意义上的“安乐死”,但这种安详的离去,或许是命运给予这位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最后的慰藉。 她的身后事,完全按照她1982年那份遗嘱执行。没有追悼会,只有简单的遗体告别。 骨灰,由工作人员遵照她的遗愿,伴随着鲜花,撒入了她青年时代投身革命的地方——天津海河。 没有墓碑,没有陵园,不占国家一分一寸的土地。 她用最彻底的方式,完成了对生命尊严的最后证明。 从1976年目睹总理的痛苦,到1992年自己生命的终点,邓大姐用了16年的时间,去思考和践行自己对生死的理解。 她留给这个世界的,不只是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更是一位老共产党员纯粹、无私、坦荡的胸怀。 她的一生,是为人民服务的一生,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所考虑的,依然是如何“不给人民添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