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花钱从五百变八千了。” 这话,是那个月入八千的前夫说的。他打完这行字,可能又开了一局游戏。手机这头的前妻,看着自己快见底的存款,心里那滋味,别提了。 都说这是离婚打脸现场。说女的算计落空,男的开窍了。不对,味儿全错了。 这事儿最让我生理性不适的,不是谁输谁赢,是那个“零花钱”。五百块。一个月。一个三十岁、月入八千的男人,在婚姻里,他合法劳动所得里,能被自己支配的部分,就值这个数。剩下的七千五去哪儿了?成了“家庭共同开销”,成了“根本存不下钱”的那个无底洞,成了妻子贡献两千、他贡献全部之后,依然不够花的那个“家”。 大众在讨论什么?讨论这女的“活该”,讨论男的“觉醒”,讨论经济账。太浅了。这根本不是两个个体谁精明谁蠢的问题。这是一场典型的、静默的“情绪劳动”与“经济赎买”的错位兑换,而且兑换窗口,只朝一方开放。 我想刺穿的就是这个:那个叫“家”的地方,对有些人来说是港湾,对另一些人来说,是个成本无限转移、情绪无限索取、但收益账户永远显示为零的有限责任公司。男的觉得,我交了工资卡,就是完成了家庭责任的全部认购。女的觉得,我操持了家务、提供了情绪价值、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收入,就是在为家庭做“贡献”。两本账,从来就没对上过。 这跟我记忆里一个画面共振了。我有个亲戚,以前总抱怨她老公“不顾家”,钱是拿回来,但油瓶倒了都不扶,回家就瘫着。后来她生了场大病,住院一个月。你猜怎么着?她老公那一个月,学会了做饭、打扫、接送孩子,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人还瘦了精神了。她出院回家,感动得不行,觉得老公终于“长大”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明白了:不是他长大了,是那个一直默默承担所有“琐事”成本的人,突然缺席了。成本显性化了,他才不得不支付。婚姻里太多“付出”,因为披着“爱”和“应该”的外衣,成了隐形债务。 回到这对前夫妻。离婚前,为什么“根本存不了钱”?因为妻子的三千月薪,填进去两千多。丈夫的八千,全数上交,再领五百零花。这个家庭的总收入是一万一,但它的运营模式是:所有现金流入一个名为“家”的黑箱,然后这个黑箱永远处于“紧缺”状态。钱去哪了?可能是真的必要开销,也可能是在“家”这个模糊概念下,无数难以计价、但持续消耗的情绪摩擦、决策内耗、和彼此不满带来的效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