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抗日女英雄杨威不幸被捕，被害前，敌人残忍地剥光她的衣服，只留下一条短裤和一双草鞋，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中华民族万岁！”汉奸听完很生气，用“拌豆腐”的方式害死了她，这一天她刚好20岁。 她本叫欧阳英，湖北安陆一个有160亩良田的地主家女儿。 父亲是私塾先生，教她《三字经》《左传》时总讲谭嗣同、秋瑾的故事，说“骨头要比青砖硬”。 可她更喜欢在油灯下把《共产党宣言》夹在《左传》里读，书页边缘磨出毛边，偷偷在空白处写“要救中国，得走新路”。 16岁那年，听说张自忠将军在襄阳办干部培训班，她趁夜揣着两块麦饼溜出家门，坐乌篷船顺汉江而下，笔试考“论游击战术与民心向背”拿了第一，面试时被问“怕不怕死”，她答“怕亡国比怕死更甚”，主考官当场拍板：“这丫头，脑子比投弹准头还好。” 培训班的日子像被塞进火药的爆竹——上午趴在泥地里练瞄准，下午背着药箱学包扎，晚上围着火堆读《论持久战》，她改名叫欧阳克敌，说“人不立志，怎配叫克敌”。 两年后调往中共鄂中特委，在青龙潭镇任妇女部长时，有人背后叫她“黄毛丫头”，嫌她年纪轻镇不住场。 她不辩解，带着三个女党员挨家挨户敲门，把自家带来的绸缎剪了做绷带，用父亲教的算术帮老乡记账，十天内不仅打通了后勤通道，还让三十多个妇女自愿加入自卫队，先前嘀咕的人见了她，都改口喊“杨部长”。 最险的一次是深夜开会，老乡慌慌张张撞进门：“鬼子来了！”屋里顿时炸了锅，有人连桌上的地图都没顾上抓，拔腿就往后山跑。 杨威没动，先把会议记录揉成纸团塞进灶膛灰里，又将组织名单和电报密码拆成小条，塞进灶台砖缝——那砖缝是她早勘察好的，宽窄刚好能卡进三指宽的纸片。 等她最后一个撤出，天刚蒙蒙亮，才知是伪军试探，老乡用几句“太君要的柴火还没砍”就糊弄过去了。后来大家后怕：“要不是她沉得住气，咱们这点家底早被一锅端。” 1941年春，她和12名战友躲在老乡家筹划破袭铁路的计划，门突然被踹开，几十支枪对准屋子——有人泄了密。 她下意识把文件往怀里搂，想从后窗递出去，刚爬到窗台就被拽住，被俘时怀里还死死攥着半张地图。 先关在伪军据点，又转到日军宪兵队，盐水鞭子抽得背开花，扁担打断了三根，敌人把掺了金箔的酒灌进她嘴里，问“说不说组织名单”，她吐掉酒液，血沫子从嘴角溢出来，硬是没哼一声。 有人不解，地主家的姑娘，本可躲在深宅大院，为何偏要蹚这浑水？ 她12岁那年，父亲讲林觉民《与妻书》，读到“为天下人谋永福”时哽咽了，她却追问“那天下人里，有没有安陆的庄稼汉？”后来偷偷读《共产党宣言》，才觉得“那些书里说的，才是父亲没讲完的话”。 传统典籍里的家国大义，和革命思想里的平等自由，在她心里拧成一股绳——所以她既能在油灯下批注《左传》，也能在泥地里练匍匐；既能给老乡算田租账，也能在枪口下藏情报。 牺牲那天，正是她20岁生日。陈少敏找到她遗体时，发现她手指关节还保持着攥拳的姿势，就葬在镇南山上，木碑上刻着“杨威烈士”，风吹过山林，像有人在喊“中华民族万岁”。 如今青龙潭镇还留着她住过的土墙小屋，墙皮剥落处能看见当年用炭笔写的“妇女解放”，屋檐下挂着老乡扎的纸灯笼，说是“给杨部长照路”。 当地人提起她，总说“那个喊中华民族万岁的小姑娘”，没人再记得“黄毛丫头”的绰号，只记得20岁的她，像春天里突然炸开的花，用整条命把“生”字写成了“胜”的偏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