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8年,徐阶退休后,回到松江华亭。其家族凭借他的权势,积累了巨额财富,占田多达二十四万亩,佃户数万,并涉足纺织商业,富甲东南。 徐阶可不是一般人,在嘉靖、隆庆年间稳坐内阁首辅的位置,扳倒了权倾朝野的严嵩,还在海瑞抬棺骂嘉靖的时候出手相救,算是明朝历史上响当当的人物。可谁能想到,这位在朝堂上看似清明的大佬,退休后却成了家族敛财的“最大靠山”。1568年他告老还乡,回到了老家松江府华亭县(现在的上海松江区),这一回来,当地的土地和生意就彻底被徐家拿捏了。 最直观的就是土地,根据史料记载,徐家凭借徐阶的权势,占田足足有二十四万亩,还有一说是四十万亩,不管哪个数字,放在当时都恐怖到离谱。要知道,严嵩倒台后查出来的田产也才两万多亩,徐阶这家底直接是严嵩的十几倍。可能有人对二十四万亩没概念,明代松江府本身耕地就不算多,洪武二十六年的时候,整个松江府的农田面积占全国还不到0.6%,而徐家一家就占了这么多,相当于当地大片土地都成了徐家的私产。 有了这么多土地,自然就有了海量佃户,史料里明确提到徐家的佃户多达数万人。这些佃户租种徐家的土地,每年要缴纳的租子可不是小数目,光华亭一地,徐家每年就能收租一万三千石,敛银九千八百两。要知道,当时明朝朝廷一年的税收也就几百万两白银,徐家一个家族的年收入就已经很可观了。更狠的是,徐阶掌权那会,松江府的赋税都得先送进徐府,再用一张“空牒”(相当于空头支票)上报朝廷,等于他先把公款攥在手里放贷生钱,这波操作直接把“权生钱”玩到了极致。 后来海瑞出任应天巡抚,巡查到华亭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直接要求徐阶退掉一半田产,也就是十二万亩。可徐阶哪肯放手,毕竟这都是实打实的利益。他虽然已经退休,但在朝中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直接花了三万两黄金行贿,通过各种关系弹劾海瑞,最后硬是把海瑞给逼罢了官。这事儿也让徐阶落下了“家居之罢相,能逐朝廷之风宪”的名声,意思就是退休在家的前宰相,还能操控朝廷官员的任免,足以见得他的权势有多吓人,也从侧面印证了徐家的财富背后全是权钱交易的影子。 除了靠土地收租,徐家还盯上了松江最赚钱的买卖——纺织商业。熟悉历史的朋友都知道,明代中叶的松江府,那可是全国的棉纺织中心,有“衣被天下”的美誉。当时松江的棉布产量极高,质量又好,外地商人都挤破头来这儿收布,甚至远销海外,“苏松财赋半天下”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徐光启就曾说过,松江能承担起百万赋税,全靠这纺织业,要是只靠田亩,根本撑不起来。 徐家有了徐阶的权势背书,涉足纺织业简直是顺风顺水。他们一边让自家佃户多种棉花,保证原材料供应,一边开设纺织作坊,雇佣当地妇女织布。当时松江的妇女纺织手艺精湛,农暇之时每天能织出大量布匹,一个勤劳的妇女每月纺织所得就能养活一家三口。徐家凭借庞大的土地资源和人脉,直接垄断了当地不少棉花种植和棉布销售渠道,外地商人来收布,都得看徐家的脸色。这一波操作下来,徐家直接把土地收益和商业利润绑在了一起,财富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多,彻底成了富甲东南的豪门。 可能有人会说,徐阶本人是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毕竟他在朝堂上的名声还算不错。但想想就知道,二十四万亩田产、数万佃户,还有遍布松江的纺织生意,这么大的家业,要是没有徐阶的默许和背后支撑,根本不可能成气候。他退休回家后,子弟在乡里横行霸道,家业更是有增无减,要说他一无所知,谁都不会信。 其实徐家的发家史,也反映了明代中后期的一个普遍现象:缙绅地主凭借手中的权力兼并土地、涉足商业,积累巨额财富。徐阶作为顶级缙绅,只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他斗倒了严嵩这个大贪官,自己却没能守住底线,让家族借着自己的权势疯狂敛财,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后来徐阶晚年也没好到哪去,政敌不断打击他,家族产业也受到影响,他自己更是心灰意冷,最后还特意交代要葬在湖州长兴,而不是老家华亭。或许到了晚年,他也看清了权钱交易的本质,只是为时已晚。不过不管怎么说,1568年他退休归乡后,徐家富甲东南的这段历史,确实是明代权钱结合的真实写照,每一笔财富的背后,都离不开权力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