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一点也不会说话,但是一点都影响我喜欢他。那天我妈来家里吃饭,他颠颠地去买菜,回来拎着一兜子排骨。我妈爱吃鱼,前天才跟他念叨过。我瞅着那兜排骨,没说话。他把排骨往厨房一放,搓着手跟我妈说:“阿姨,今天这排骨新鲜,炖出来香。” 我老公嘴笨,笨到说不出一句漂亮话,但这一点不妨碍我把他放在心尖上疼。 就像那天我妈来吃饭,他早上七点就揣着钱包出门,走前还蹲在玄关蹭了蹭鞋底的灰,像只急着去讨好主人的小狗——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 我妈爱吃鱼,清蒸鲈鱼,刺少肉嫩,前天晚上她坐在沙发上择菜时还念叨:“菜市场那家鱼摊,早上的鱼活蹦乱跳的。” 他当时正趴在茶几上看球赛,嗯了两声,我以为他听进去了。 十点半,门锁咔嗒响,他拎着个塑料袋进门,胳膊肘还夹着棵蔫了吧唧的香菜。 我凑过去瞅,袋子里是排骨,剁得块大,骨头缝里还沾着血丝。 心里咯噔一下,像被谁轻轻捏了把——他是不是忘了?还是根本没听清我妈说的话? 他把排骨往厨房案板上一放,塑料袋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响,然后搓着手往客厅走,步子都带着点慌。 “阿姨,”他喊我妈,耳根子红得像刚煮过的虾,“今天这排骨新鲜,我去的时候肉铺刚开门,老板说这是今早现杀的,炖出来香。” 我妈正织毛衣,抬头笑:“是吗?那可得多炖会儿,烂乎点好吃。” 他猛点头,转身往厨房钻,围裙带子还歪在一边——平时他系围裙,总要对着镜子调三次,今天却连带子拖到地上都没发觉。 我跟进去,靠在门框上看他洗排骨。 水龙头开得大,水溅了他一裤腿,他却盯着水池里的排骨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戳着肉皮。 突然想起昨天他加班回来,十一点了,我都睡了,迷迷糊糊听见他在客厅翻东西,窸窸窣窣的。 早上收拾沙发时,发现抱枕缝里塞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阿姨爱吃鱼——鲈鱼,刺少。” 原来他没忘,只是早上太急,大概是把纸条落家里了。 砂锅里的排骨咕嘟咕嘟响起来,热气裹着肉香漫出来,他蹲在厨房门口削土豆,刀刃在案板上磕出哒哒的声,跟他平时敲键盘的节奏一模一样——慢,却一下是一下,不肯含糊。 我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他吓了一跳,手里的土豆滚到地上。 “怎么了?”他转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炖得太久了?” “没有,”我把下巴搁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的油烟味和淡淡的洗衣粉香,“就是觉得,这排骨闻着比鱼还香。” 吃饭时,我妈夹了块排骨,抿着嘴嚼:“嗯,这肉炖得真烂乎,比鱼省事,不用挑刺。” 他眼睛更亮了,又给我妈盛了碗汤:“阿姨多喝点,补钙。” 我看着他额头上还沾着片香菜叶,没告诉他,就悄悄夹了一筷子排骨,咬下去,肉汁在嘴里爆开,烫得我直吸气,心里却暖烘烘的。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跟我妈说“其实我记得你爱吃鱼,就是忘了带纸条”。 他挠挠头,说:“说那个干啥?买都买了,再说错话,阿姨该觉得我找借口了。” 原来嘴笨的人,连解释都怕说得不漂亮。 现在每次炖排骨,我都会想起那天他蹲在厨房门口削土豆的样子,刀刃哒哒响,像在说“我好像搞砸了,但我很认真”。 原来不会说话的人,爱都藏在锅碗瓢盆的声响里,藏在他红透的耳根里,藏在那兜本不该出现、却炖得满屋飘香的排骨里——不用听,闻着就够了。
我老公一点也不会说话,但是一点都影响我喜欢他。那天我妈来家里吃饭,他颠颠地去买菜
冷菱曹月
2025-12-15 12: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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