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武汉两个男孩在学校里打架，一男孩被打破了相，老师看着小强脸上横七竖八的抓痕直皱眉，这伤口再不处理怕是要留疤。 没想到赶来的家长里，受伤孩子的妈妈反而先伸出了手，说要跟对方握个手。 办公室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散，小强右脸颊那道三厘米长的血痕特别显眼。 我当时捏着病历本准备调解，心里已经把话术过了三遍，毕竟上个月隔壁班类似情况，家长差点在走廊打起来。 小明妈妈进门时拎着摔碎的文具盒，塑料碎片从袋口露出来，"赔，多少钱我赔。 "她把袋子往桌上一放，眼睛都没往小强脸上瞟。 反倒是小强妈妈先开的口，掏出刚买的碘伏棉签递给小明妈妈："孩子手也划破了，先消消毒。 "这句话让我手里的调解预案瞬间作废。 后来调监控才发现，这已经是小明第三次抢小强的东西，前两次小强都没吭声，这次是被逼到墙角才动的手。 更意外的是，小强妈妈看完监控突然转向儿子："你动手就是不对，明天去学校给同学道歉。 "那天傍晚的家长群里，我看到了小强妈妈发的长消息，没提伤口多深，也没说孩子哭了多久，只写"教他遇事要忍，但没教他怎么正确求助，是我的失职"。 下面跟着小明爸爸的回复，就两个字"抱歉"。 后来才知道，小强妈妈当晚带两个孩子去医院打破伤风，医药费是她抢着付的，理由是"都是当妈的，孩子遭罪最心疼"。 上周碰到已经上高二的小强，在图书馆帮同学整理散落的书本。 他左手手腕上有个浅疤，就是当年被小明指甲划的。 聊起小时候的事，他挠着头笑："我妈说那天她其实气得手抖，但看见小明妈妈一直玩手机，突然觉得吵架没意思。 "这话让我想起去年家访，小明家防盗门内侧贴满了催缴物业费的通知单，他爸爸在麻将馆接的电话，说"孩子在寄宿学校挺好，不惹事"。 现在学校每周三下午有"沟通课"，老师会带学生玩角色扮演游戏。 上周模拟的场景，居然跟六年前一模一样：两个孩子抢文具，一个动手了。 扮演家长的女生学着小强妈妈的样子，先给"受伤"的孩子递纸巾，再问"你是不是也有委屈"。 看着那群叽叽喳喳讨论的初中生，突然明白有些教育就像蒲公英的种子，当时看着轻飘飘的，风一吹，却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生根。 那天小强妈妈主动伸出的手，和她后来在家长群里发的道歉消息，其实藏着比"赢"更重要的东西。 就像现在沟通课上，孩子们慢慢学会先问"你为什么生气"，再谈"我觉得不对"，这种改变可能慢，但真的在发生。 办公室抽屉里还留着当年的调解记录，最后一页写着"双方握手和解"，字迹是我写的，但那个主动伸出去的手势，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