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广州医院,她扶着墙挪进诊室,肚子大得像要撑破。 丈夫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婆婆给的“保胎符”,嘴里念叨着“双胞胎就得这么久”。 医生的听诊器刚放上肚皮,脸色突然变了,这根本不是胎动。 婆婆把晒干的草药熬成黑乎乎的汤,让她每天喝三碗。 五年没怀孕的她,被村里戳了五年脊梁骨,直到肚子鼓起来,婆婆才扬眉吐气:“偏方就是灵,怀了就得怀足十个月。” 谁也没当回事,肚子大得离谱时,连走路都得叉着腿,村里开始传“怀的是妖怪”,这才被丈夫硬拉来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那天,丈夫看完单子就蹲在走廊抽烟,婆婆把“保胎符”撕得粉碎。 “卵巢癌晚期,治要几十万”,这话像盆冰水,浇灭了他们最后一点耐心。 第二天丈夫收拾行李回了老家,电话再没打通过。 她在出租屋躺了三天,最后揣着仅剩的二十块钱,成了医院附近的流浪者。 脚磨破了就用破布包着,饿了就在垃圾桶里找吃的,直到医院保洁阿姨每天偷偷给她留个馒头。 阿姨说:“看你肚子大得可怜,别死在外面。” 这话让她在医院角落躲了半年,直到那个总穿白大褂在医院转悠的老院长发现她。 后来才知道,他叫徐克成,救过几百个没钱看病的癌症病人。 医生在她肚子上插了管子,十天里流出来的水装了一百个矿泉水瓶,后来开刀时,切下来的肿瘤比篮球还大。 记得手术醒来时,徐院长说“活着就有希望”,现在才懂这话不光是说给我听的。 他办公室墙上贴满患者照片,有的好了,有的没挺过去,但每张下面都写着“尽力了”。 现在她总往医院跑,不是看病,是帮像她当年一样的人找医生。 上周带一个农村来的大姐见医生,对方攥着她的手哭,让她想起保洁阿姨给她递馒头时说的“能帮一个是一个”。 走廊里风挺大,吹动墙上患者送的锦旗,上面“医者仁心”四个字被阳光照得发亮。 医院走廊里,她手里的登记表写着第17个求助者的名字,桌角放着当年徐院长签字的免费治疗单。 那些流过的腹水、接过的馒头,最终变成她帮别人推开医院大门的力量。 就像手术那天,引流管滴答滴答流着水,徐院长说的“生命只要没停,就值得被托住”,现在她正把这句话说给更多人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