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两位60岁的老人,跨省五次,四年时间,只为寻找女儿的坟墓。可女婿因为和岳父岳母积怨已深,再加上当地有“横死不能立碑”的风俗习惯,即使老两口拿着法院的判决书,女婿也不愿意告诉他们具体位置,导致他们还是没有找到。 安徽老两口的第五次河北之行,终于有了结果。 2024年底的邯郸郊外,荒坡上的风裹着寒意,吹得两人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 眼前那个不起眼的土包,没有墓碑,没有木牌,甚至连杂草都比别处茂盛些,却是他们找了四年的地方,这是女儿小宁的安葬地。 这场跨越千里的寻墓之旅,源头是两个家庭拧成死结的矛盾,而这矛盾,早在小宁还在世时就已根深蒂固。 小宁是安徽人,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上海,和高中同学刘先生组建了小家庭,两人在大城市打拼多年,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迎来了爱情的结晶,本是皆大欢喜的事。 可自从小宁怀孕,两位老人主动提出要来上海照顾,平静的日子就彻底被打破了。 小宁的母亲向来强势,在家里说一不二,到了上海,自然也想把女儿的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 刘先生的母亲也不示弱,一辈子要强惯了,自己家里的大孙子,自己当然要好好管一管 两个老太太凑在一个屋檐下,像是天生的对头。 就好像小宁孕期的食谱问题,刘妈妈觉得应该多补补,炖了鸡汤要儿媳喝下,但是宁妈妈又觉得鸡汤太油腻,非要换成自己熬的米粥。 这样的拉锯每天都在上演,两位妈妈整天吵架,更让小两口为难的是,两位老人总爱逼着他们表态。 刘先生说一句理解一下丈母娘,刘妈妈立马就红了眼眶,坐在沙发上叹气,说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自己辛辛苦苦把他养大,现在反倒胳膊肘往外拐。 小宁劝自己的母亲不要吵架,宁妈妈就会拉着她的手抱怨,说她嫁出去就忘了本,眼里只有婆家,一点不心疼自己的亲妈。 日子久了,家里的空气都变得凝重,小宁白天要处理工作,晚上回家既要应对孕期的不适,又要安抚两边老人的情绪。 孩子出生后,矛盾更是变本加厉,选什么牌子的奶粉,用什么样的襁褓,晚上谁来带孩子,甚至给孩子起个小名,都能让两位老人吵得不可开交。 她们从不顾及小宁的感受,只顾着争输赢,仿佛这场较量能证明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分量。 小宁试着想缓和关系,可每次开口,不是被母亲指责“胳膊肘往外拐”,就是被婆婆抱怨“不把自己当一家人”。 她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原本开朗的性子变得沉默寡言。 2021年8月,在一个普通的清晨,小宁选择用自缢的方式,结束了这场让人窒息的生活,年仅30岁。 女儿的离世,没有让两家人反思,反而点燃了怨恨的导火索,小宁的父母认定,是刘先生的母亲太过强势,步步紧逼,才把女儿逼上了绝路。 这种怨恨在操办后事时彻底爆发,往日的情分荡然无存,怒气冲冲的刘先生,就在两家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刘先生一声招呼都不打,带着小宁的骨灰回了河北邯郸老家。 他找了村外一片荒坡,悄悄把骨灰埋了下去,按照当地的老规矩,自缢这种横死的人不能立碑,否则会给家族带来晦气。 但更重要的是,他心里憋着对岳父母的气,不想让他们轻易找到女儿的墓地,不想让他们再来打扰自己的生活。 小宁的父母得知消息后,如遭雷击,他们一次次给刘先生打电话,追问墓地的位置,可刘先生一看到是他们的电话就挂断。 绝望之下,老两口只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寻找,从2022年春天开始,他们揣着微薄的养老钱,一次次从安徽赶往河北。 他们不仅找到刘先生的家里,还在女儿的忌日时往刘先生的单位寄花圈,但是刘先生始终不开口。 后来,他们打赢了官司,拿着上海徐汇法院的判决书,以为能顺利找到女儿,可刘先生只给了个模糊的地址。 荒坡上的坟头密密麻麻,一个个都长得差不多,又没有墓碑做标记,即便有村干部帮忙,他们也只能在荒草里漫无目的地摸索。 刘先生心里也不好受,可怨恨像道枷锁,让他始终不肯低头,这场僵局,一直持续到2024年底。 上海徐汇法院的执行法官来了一趟又一趟,采用背对背的方式,分别跟双方沟通。 一次次的沟通,一点点的劝说,终于解开了双方心里的死结,刘先生松了口,同意带他们去荒坡指认坟墓,同意迁坟。 小宁的父母也承诺,迁坟后不再追究过往,不再找刘先生的麻烦。 最终,小宁的骨灰被迁往县城里一处环境清幽的公墓,新的墓碑上,终于刻上了小宁的名字。 这场跨越四年的寻墓之路,终于画上了句号,那些曾经的争吵、怨恨和执念,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只留下无尽的感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