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张泉灵在阿富汗10几天没洗澡,浑身酸臭难受。她突然朝1位阿富汗男人大声吼道:“给我1桶水,到门口给我盯着!”当晚,张泉灵和1个中国男人、2个阿富汗男人同睡在这间乡村大车店的一间房里,整夜无梦! 2002年的阿富汗,战火的硝烟还没散尽,废墟遍地的乡村里,一个中国女人的身影在尘土中挪动。 连续十几天没沾过水,汗水混着尘土在皮肤上结成硬壳,那股酸臭味浓到连附近的飞虫都绕着走。 作为深入战区的记者,她每天在弹孔遍布的街道穿梭,拍摄流离失所的难民,记录医院里呻吟的伤员,可再坚强的意志,也扛不住生理上的极致煎熬。 当时29岁的张泉灵是央视主动请缨前往阿富汗的特派记者。 当时会议室里,领导宣布要派记者深入刚经历美军轰炸的阿富汗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塔利班政权虽已覆灭,但各路武装混战不断,安全饮用水覆盖率连两成都不到,去那里采访无异于闯龙潭。 可这个北大毕业的女记者,看着联合国公布的百万难民数据,想起那些在战火中失去家园的孩子,毅然站了出来。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让世界看到这片土地上最真实的苦难。 抵达阿富汗后,艰苦程度远超想象。 她和同事每天吃着冰冷的泡面,有时甚至要露宿野外,衣服上的尘土厚到能搓出泥条。 十几天下来,头发油得粘成一绺一绺,皮肤上起了细密的红疹,每一次转身都像有无数小刺在扎。 她知道水资源有多珍贵,在当地,一口干净水都要省着喝,一桶水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支撑三天。 可那天,她实在忍到了极限,对着随行的阿富汗向导,用尽力气提出了要洗澡的请求。 向导起初面露难色,却还是点了点头。 为了这桶水,他背着空桶,在布满碎石和弹片的废墟中徒步三公里,才从一口没被炸毁的水井里取回半桶浑浊的水。 张泉灵接过水桶,快步走进一间废弃的民宅,这里没有门窗,更别说门锁,她只能让向导守在门口。 刚用毛巾蘸水擦了两下,远处就传来了密集的枪声,紧接着是沉重的军靴踩踏声。 她瞬间绷紧了神经,第一反应不是躲起来,而是扑向放在角落的摄像设备,那里面装着她这些天冒死拍下的素材,是无数阿富汗人无声的呐喊。 武装分子闯进房间时,她蜷缩在墙角,借着散落的家具遮挡身形。 心跳快得像要炸开,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幸运的是,刚才爆炸震落的大块墙皮,正好盖住了地上的水桶,那些人翻找了一阵,没发现异常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张泉灵才敢慢慢探出头,手心全是冷汗,那桶没洗完的水,已经变得和泥水没两样。 夜幕降临,她跟着向导来到一间乡村大车店。 没有多余的房间,她只能和同行的中国男同事,还有两位阿富汗当地人挤在同一间屋里。 地上铺着破旧的毡毯,四个人并排躺下,中间只隔着薄薄的衣物。 没有多余的交流,甚至没有丝毫尴尬,经历了白天的惊险,每个人都疲惫到了极点。 窗外偶尔传来零星的枪声,屋里却异常安静,张泉灵闭着眼睛,脑子里没有任何杂念,连日来的紧张和劳累让她沾床就睡,一夜下来竟无梦到天亮。 那次阿富汗之行,张泉灵还经历了许多这辈子没想过的事:穿着被半岁阿富汗婴儿尿湿的裤子去参加大使馆宴会,在路上被堵时和几个外国记者一起堆雪人。 但最让她难忘的,还是那桶水和那个无梦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