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许世友将军回乡探亲，哪料，他刚下车，就看见了亲叔叔许存礼，许世友掏出枪对准他，母亲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含泪求许世友放过叔叔许存礼。 那一刻，村口的槐树在风里沙沙作响，许世友手还紧紧攥着枪柄，眼前这个弯着腰躲在人群后头的老汉，正是儿时噩梦的源头。 许世友并没有立刻收枪，他脑子里正翻腾着另一些记忆。 许世友出生在1905年河南信阳光山县许家冲。父亲早亡，母亲靠纺线、种地、替人洗衣裳拉扯孩子。十三岁那年，他因为生活所迫、又想学些本事自保，孤身去了登封少林寺，剃发为僧。 那个时候谁都不看好他，但许世友每天天不亮就开始练拳，光是蹲马步就能一动不动蹲两小时。练铁砂掌时，手指磨破了皮也咬牙顶住。 那几年他没给家里写信，心里却总记着母亲曾说过“自己不站起来，没人能替你撑伞”。后来天下乱了，许世友在广州黄埔军校呆过，辗转到苏联学习，回国后参加了新四军，枪林弹雨中打了几年仗，一路从连长打到团长，再到副师长。 他从不怕死，也不容忍背叛。 抗战时期，许世友在苏北带兵打日军。他身上还穿着破棉袄就指挥过“黄桥战役”，亲自带队从敌后绕道突袭，把敌人主力打得措手不及。 后来粟裕曾公开评价他是“敢打敢拼的猛将”。 可就在这一年，他听说村里有亲人告密导致部队失利，还有战士被吊在村口惨死。当时没人能拿出证据，但许世友心里已经有了数。 许存礼，是他亲叔叔，当年仗着家里有些地，有些势，把欠债的亲戚往死里逼。许世友最小的妹妹，病得快不行了，母亲抱着她跑去山沟避债，结果被人贩子盯上，后来查出来，就是许存礼通的风。 这口气，许世友埋心里十几年没说。 刚才那一幕，母亲一跪，他枪没响。可那并不是放过，而是留了口气。他不想让自己沦为私仇的工具。他吩咐随行的警卫，把许存礼带走，交由县里依法处理。 他一句话也没对许存礼说，母亲站起来时脸色苍白，却没再劝。 过后没几天，县公安局来调查。村民排着队上交当年的旧地契、借条，还说起当年谁被他逼死，谁家地被夺。证据一摞摞堆出来，事情水落石出。 许存礼最终被判刑，几年后病死狱中。 “人之为善，百善而不足；为恶，一恶而足。”许世友没对任何人说起那天的事，只是在后来的一次会议上，有人问起处理战士家事的标准，他淡淡回了一句：“法里有理，情里不能没规矩。” 1976年，四人帮垮台那年，许世友作为济南军区司令员，是最早支持华国锋的将领之一。他没有犹豫，调兵部署干净利落。 他知道，时代变了，不能再靠血气来断事。那年，他坐在军区会议室，看着墙上的毛主席像，心里想起的却是母亲在泥地里跪着的身影。 许世友晚年身体不好，但每次回到许家冲，都会在老屋门前站一会。那棵老槐树还在，树皮裂得更深了。 他靠着门框，看着母亲当年纺线的老纺车，“吱呀吱呀”地响。 许世友从不避讳自己的过去，他一生打仗，却始终记得自己出家的第一课是“忍”，回家的第一课是“法”，做人的第一课是“不能只听自己那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