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北平，才女林徽因蓬乱着头发，流着泪，对女人狂吼：“疯子！是你！弄得我生不如死，你不配有孩子！不配！”女人闻言，眼泪扑簌簌滑落，沾湿了靛蓝布衫的前襟。 林家的青砖宅院藏着三代人的纠葛。 林孝恂的进士匾额悬在中堂，儿子林长民却在新旧思想间游走——留洋归来的他，既需维持世家体面，又难掩对新式伴侣的渴望。 何雪媛便是这矛盾的产物：裹着小脚的她，连丈夫案头的西学书籍都认不全，只能用“生儿子”作为安身筹码。 案头那盏青花油灯的光晕在母女间晃荡，映出何雪媛鬓角新生的白发。 当第三个孩子，那个被全家捧在手心的男婴因争执夭折时，何雪媛听见自己在林家的脚步声突然变轻了。 从“功臣”到“罪人”的距离，不过是婆婆一句“克子”的斥责。 林长民很快娶了程桂林，那个会说几句洋文、接连生下四个儿子的女人，让前院的笑声彻底盖过后院的冷清。 林徽因留学归来时，行李箱里装着巴黎的素描和对自由的向往。 何雪媛却在她的画纸上泼了墨：“女子无才便是德，你爹当年就该让你裹脚。” 女儿试图解释建筑图纸上的线条，母亲却只盯着她腕间的银镯：“程家老四都娶亲了，你还在外面疯跑。” 并非所有包办婚姻都如此结局——同代人中，亦有旧式妻子凭持家智慧赢得尊重的例子，只是何雪媛的刚烈撞上了林长民的疏离，成了无解的死结。 她没读过书，不懂丈夫口中的“人权”，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争夺存在感：摔碗、骂街、在林徽因与梁思成的婚礼上哭丧着脸。 旧时代的女性命运常系于“母凭子贵”的链条：何雪媛的前半生困在生育期待里，失去儿子后，便将所有未竟的渴望拧成对女儿的控制； 林徽因在“孝”与“自我”间撕扯，那些深夜的咳嗽声里，藏着两代女性的窒息。 是时代困住了她，还是她困在了时代？ 这场拉锯耗尽了林徽因的健康，1955年她离世时，枕边还压着给母亲做的棉鞋； 而何雪媛活到九十岁，晚年常对着林徽因的照片喃喃：“她终究是像我的。” 百年后再看，这不仅是母女矛盾——更是旧式家庭里，每个无法自主命运的灵魂在挣扎。 1936年那声嘶吼消散在北平的风里，多年后，当梁思成整理遗物，发现林徽因日记里夹着半张字条：“母亲的眼泪，和我的，原是同一种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