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老山战场上,杨启良歼敌18人,转业后却遭地方恶霸刁难,他冷脸道:“我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确定要动手?” 1984年的老山前线,对越自卫反击战正处胶着期,20岁的杨启良蜷缩在猫耳洞里。 猫耳洞里凝结的水珠顺着岩壁滑进钢盔,在迷彩服上洇出深色斑迹;战友们溃烂的脚趾缠着布条,却仍把压缩饼干让给年纪最小的他。 身后是千里之外的家乡灯火,身前是越军反扑的炮火,这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浙江兵攥紧了发烫的枪管——他不知道,十年后自己会握着钢笔,在调解记录上写下“耐心”二字。 转业到台州市消协那年,杨启良把军功章锁进木箱最底层。 调解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他听着菜贩与顾客为两毛钱香菜争执,突然想起猫耳洞里听战友讲家乡小吃的夜晚。 “都是过日子的人,退一步——”他习惯性想拍对方肩膀,手抬到半空又轻轻放下,换成递去一杯温水。 2013年那个闷热的下午,面粉投诉案像颗哑弹突然炸响。 壮汉拍着柜台喊“面粉生虫害我拉肚子”,杨启良翻着投诉记录的手指顿了顿:包装完好,开封日期距投诉仅两小时。 “既见虫子,为何开封即食?”他抬头时,日光灯管的光正落在壮汉闪烁的瞳孔上。 谎言被戳穿的瞬间,壮汉的拳头擦着调解桌沿挥过来。 杨启良没躲,只是把胸前的工作牌扶正——塑料牌面还留着早上帮老人修伞时蹭的油渍。 “1984年166高地,我守着三个牺牲战友的遗体,在弹坑里蹲了四小时,”他声音不高,“你这点脾气,在那儿活不过三分钟。” 并非所有冲突都靠震慑收场。 更多时候,他会带着投诉人去菜市场看蔬菜分拣,去作坊看面粉筛检;有次为调解邻里漏水纠纷,他顶着暴雨爬上六楼楼顶,用粉笔在漏水点画圈——那姿势,像极了在猫耳洞给战友标作战地图。 群众送的“老娘舅”锦旗挂在调解室最显眼处,遮住了墙皮剥落的痕迹。 猫耳洞一年没洗的脸,结着盐霜却能看清阵地轮廓;调解室磨破的钢笔,漏墨却写清了400多起纠纷的来龙去脉。 或许正是战场炼就的“熬”字诀,让他能在家长里短里磨出公道——当“人民功臣”的牌匾在衣柜深处蒙尘时,“为人民服务”的字迹已在调解记录上洇开墨香。 从老山前线的钢枪到调解室的钢笔,从歼敌18人的战功到化解400起纠纷的台账;当“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冷硬,化作听人把话说完的柔软,这是否也是另一种坚守? 2017年部队慰问时,那块红绸包裹的牌匾重见天日,杨启良摸着“人民功臣”四个烫金大字,突然想起猫耳洞里那个夜晚——战友说“等胜利了,我要开家修鞋铺,给街坊修鞋不收费”,原来有些承诺,真的会在和平年代长出新的模样。

用户10xxx81
致敬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