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朋友原来是外科医生,后来改行养鹅养了 10000 多只。鹅长到 4 个多月,他亲自操刀,取走三分之二的鹅肝。三个月后,肝脏再生,又割一半。一年下来,一只鹅能动三次手术,产出的鹅肝全用无菌包装,直飞法国餐桌。每只鹅净赚 1200 块,订单像雪片一样堆满桌子,排到了 2050 年。他笑得合不拢嘴,银行账户数字蹭蹭往上跳。 现在他没那么轻松了,电话一天一个接一个,仓库那边、运输那边、客户那边都在催,人困得眼睛发红。他以前站台手术一个小时稳稳的,现在对着屏幕看数据能看到半夜,枕头边放着备用手机,睡着还会被震动吓一跳……我去他办公室坐了一下午,门都没关过,来回进出的人不停。 因为越做越大,盯着的就多,检查也密。他那几处基地,噪音、气味、排水都要合在标准里,材料一堆,跑手续,时间都耗在这上面。因为法国那边加了条款,收货时间、温度范围、大小误差还要再缩,原来放一点点余地,现在一批里只要有几块不够标准,就得重配。因为他答应了稳产,不能断货,压力就跟钉子一样钉在脑袋里。 有一回运输就卡住了。那批货要走夜航,机场临时改了安检程序,箱子在停机坪多放了几个小时,温度传感器提示超了线,客户直接退了大半。我朋友连夜找我,说这事砸得狠,周转一下子紧了,后面两批的工人还在等工资,他只能先把新基地的设备款往后压。我跟着去了冷库,现场把剩下的合格货分出来,打包再补发,电话一个个解释,最后还是赔了违约费……他脸上那天一下子灰了。 还有人盯着他的品牌做假货。外面有人打着他的名字,拿别的货冒充,包装做得像,真假一混,客户怀疑他自己出了问题。他直接飞过去,背着几箱样品,现场开箱,拿出每只鹅的记录,给人家看一只一只的编号和喂养记录。因为之前他把数据做得细,这回就能说得清。来回折腾了五天,合同保住了,但新开的两条线被他自己停了,他说再开会乱……那几天他喉咙都哑了。 地方那边也来过整改。说噪音在晚上有投诉,要加隔音,排水的管道要换材质,还要把清洗间再分区。他一听就知道要停工,直接停了半个月。因为停工不动刀,鹅就得改喂法,多长一天就多吃一天,饲料那头没谈好价,光那半个月多出去一大笔,他叹了口气说,这钱看着不大,但把节奏打乱了,后面连着错。 周边村那年也冒了病,虽然没进他棚,但他还是把两个棚封了,全员戴口罩消毒,外人不让进。因为封棚,进出的车要重排,手术时间也要挪,护士里两个人正好怀孕,排班就乱,他只能亲自上手稳住关键几台。他老婆也急,说你以前在医院干得好好的,现在天天围着鹅转,家里老人也不理解,孩子在学校被同学指着说他爸是“杀鹅的人”,他听了也不吭声,晚上自己坐院子里发呆。 我能帮的也就出出主意。他把运输线上又加了一套备用方案,换成两路同时安排,一个出问题另一个顶上;仓库那边加了温度报警,超过线马上短信,夜里也响;合同重新谈了预付,至少先到一部分,这样手里的钱不至于断。因为前面太快太猛,他把规模停在十万只不动,取消了两个新客户,说等人手稳了再加。护士队的待遇他加了一点,送孩子上学的、照顾老人家的都排了方便班,队伍没散。 夏天最难熬那几周,恒温房的制冷突然坏了。他夜里接到报警,跑到基地里,把人和设备都叫醒,先往鹅房里抬冰箱里的冰盒,再把临时风机开起来,怕鹅出问题,他让每间房都有人守着,手术安排全停。他自己在走道里搬东西,腰一下子扭了,坐地上起不来,还是我们两个工人把他扶起来。他咬着牙说,先保住这批,别说别的……第二天维修队来了,设备换好,那批过了检查,他看着数据才喘一口气。 后面他把节奏彻底改了一遍。新客户不接,老客户定多少他就稳稳做多少,宁愿少一点,也不再硬撑。他把所有流程简化,能用笨办法的就用笨办法,关键点都设了备份。因为前面赔过,他给公司设了一个应急账户,只做救急用,谁也不能动。他还把培训开了个班,每月带十个人实操,收学费、收承诺书,谁敢乱来一律清出队伍,他说这事讲是非,不讲面子。 再后来,法国那边主动提了个新条件,给他三成预付款,换更稳的供货。他一口答应,说稳就行。他跟我说,现在不求天天涨,只求别出错。他还把手机里的通知关掉一半,保留关键的,晚上八点后不接不重要的电话。因为这样,前面看起来“躺着赚钱”的劲儿没了,但人更踏实,他笑也少了,更多是点点头,说行,慢慢走。 我最后一次去看他,他没再拿手机给我看余额,只是给我看了排班表和温度曲线,说现在都在线里,心里就不慌。他说原话,我记得很清楚:“钱我不怕少,我怕断。我不想再靠熬夜硬撑,能稳住,就算赢。”我就坐边上听他念一天的安排,他把每件事都压到了能看见的点上,少说话,多做事……这条路没那么光鲜,但他走得更稳了。情感
1982年6月16日,就是这个看起来朴实无华的男人,当医生剖开他遗体后震惊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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