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1 年，元顺帝巡幸大都。路上心血来潮，要见皇后伯颜忽都。然而去通报的宦官很快就回转来，原来皇后拒绝了。元顺帝坐在銮驾里愣了愣，他没想到皇后会拒绝。随行的大臣们也都屏住了呼吸，没人敢多说话。 1341年的春天，元顺帝坐着銮驾去大都巡查。 路上风停了，日头暖烘烘地晒着车帘，他突然来了兴致，掀开车帘对身边的小宦官说：“去，把皇后叫来，朕想瞧瞧她。” 小宦官应着“嗻”，撒腿就往后头皇后的营帐跑，明黄色的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铺着的狼皮褥子，毛梢还沾着点早上的露水。 没多大一会儿，小宦官就回来了，跑得脸红脖子粗，半跪在銮驾外头，声音发颤：“皇、皇上，皇后娘娘说……说今日不便见驾。” 元顺帝正拿手拨弄着褥子上的狼毛，听见这话手一顿，狼毛从指缝里滑下去。 他愣了愣，像是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小宦官把头埋得更低：“皇后娘娘说，不见。” 这下周围的大臣们都听见了，原本还小声议论路况的人瞬间闭了嘴，一个个垂着手，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连呼吸都放轻了。 谁不知道皇后伯颜忽都向来恭谨，进了宫这些年，别说顶撞，连句重话都没说过，今儿这是怎么了？ 銮驾停在路边，车轮碾过的石子硌得车厢微微晃，元顺帝靠在软垫上，望着车帘外灰蒙蒙的天。 他想起上回见皇后，还是三个月前的家宴，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袍子，安静地坐在那儿，给他布菜时手都稳当，不像今儿这样，连面都不肯露。 随行的丞相悄悄抬眼，想劝句“许是娘娘身子不适”，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谁敢替皇后打圆场？这要是触了龙鳞，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宦官还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尘土里，洇出一小片湿痕。 元顺帝突然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心里一紧。 他摆摆手：“起来吧，回了就回了。” 小宦官如蒙大赦，爬起来的时候腿都软了，差点摔一跤。 銮驾重新动起来，车轮咕噜噜地转着，元顺帝又开始拨弄狼皮褥子，只是这回，手指尖凉飕飕的。 另一种解释是，皇后宫里许是真有急事，她素来把宫务看得重，说不定这会儿正在核对库房的账目，或是给太后准备汤药，实在抽不开身。 可不管怎么说，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皇帝想见皇后，皇后愣是没给面子。 元顺帝望着车帘上绣的金龙，那龙鳞绣得密匝匝的，在光线下闪着光。 他想起刚立后那会儿，他问她想要什么赏赐，她就跪在那儿说“但求国泰民安”，当时他还觉得这话说得虚，如今倒觉得，她或许真就是这么个人——心里装着的规矩比天大。 车外的风又起来了，吹得车帘猎猎作响。 大臣们偷偷交换着眼色，没人敢说话，只是脚下的步子跟得更紧了。 这一路，銮驾里再没传出一句话，只有狼皮褥子偶尔被手指划过的沙沙声。 到了行宫，元顺帝下车时，回头望了一眼来路，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后来宫人们说，那天皇后其实一直在窗前坐着，手里拿着本《女诫》，书页翻了又合，合了又翻，直到听见銮驾走远的声音，才轻轻叹了口气。 这事儿过后，元顺帝再没突然要见皇后，倒是逢年过节，总记得给她宫里送些新贡的绸缎和点心。 或许有些关系就是这样，你以为你是皇上就能随时召见，她却偏要守着自己的那点规矩——不是不敬，只是心里的秤，有自己的刻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