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结婚前一天晚上我爷爷去世了,我爸说结婚推后,先办我爷爷的事,我爸爸的几个哥哥说不行,让我妹正常结婚,然后我大伯把我爷爷背他家去了,等结完婚再办白喜事… 我妹结婚前一天,家里本来忙得脚不沾地,我妈在厨房蒸喜糕,我爸在院子里搭喜棚,我妹试穿婚纱,对着镜子笑个不停。谁知道后半夜,我爷爷在里屋突然没了呼吸,我爸摸了摸爷爷的手,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往下掉。 我妹结婚头天,家里跟炸开了锅。 我妈在厨房忙活,蒸笼盖子一掀,白汽裹着糯米香扑了满脸,她拿布巾擦着手喊:“喜糕得蒸够十八笼,少一笼都不吉利。” 我爸蹲在院子里搭喜棚,竹竿戳进泥地里,发出“咚咚”的闷响,他抬头看天,说:“明儿可得是个大晴天。” 我妹穿着婚纱在里屋转圈,裙摆扫过炕沿,她对着穿衣镜扯扯领口,镜子里的人影笑出两个梨涡:“哥你看,这蕾丝花边是不是太宽了?” 谁也没料到,后半夜出事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我妈哭喊着跑出来,声音发颤:“老头子……老头子没气了!” 我爸冲进爷爷屋里,出来的时候脸煞白,蹲在台阶上,手捂着脸,指缝里漏出一句:“婚不结了,先办爹的事。” 这话刚落地,几个大伯就从东厢房涌出来,我大伯嗓门最大:“说啥浑话!喜帖都发出去了,亲戚都在路上了!” 二伯跟着点头:“就是,老规矩——红事不能等,白事可以缓。” 我爸猛地站起来,脖子上青筋跳:“那是我爹!我爹没了!” 大伯没接话,转身进了爷爷屋,出来的时候背着爷爷,爷爷的蓝布褂子垂在他腿边,像片飘不动的云。 “先背我家去,”他步子沉得像灌了铅,“等明儿婚事办完,再让老爷子‘上路’。” 我妈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攥着没包完的喜糖,糖纸在风里哗啦响。 我妹的婚纱还搭在椅背上,裙摆沾了片从窗外飘进来的杨树叶。 第二天一早,唢呐声照样响起来了。 接亲的车队停在门口,我妹穿着婚纱走出来,脸上抹了胭脂,可眼睛肿得像桃子。 拜堂的时候,她对着神龛鞠躬,我看见她嘴唇哆嗦了一下,好像想说啥,又咽了回去。 宴席上,我爸端着酒杯给亲戚敬酒,手一直在抖,酒洒在桌子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有人问:“咋没见老爷子出来喝喜酒?” 我大伯赶紧打圆场:“老爷子昨儿累着了,在我家歇着呢,过两天再来看大家。” 那天的喜酒,甜得发苦。 晚上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我爸蹲在爷爷原来住的屋里,摸着炕席上的凉印子,半天没说话。 我妈把喜糕掰了块递给他,他没接,说:“你说,我这当儿子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后来我才知道,大伯背走爷爷的时候,爷爷的手还攥着我妹小时候送他的木拐杖——那拐杖是我妹用压岁钱买的,红木头,刻着歪歪扭扭的“福”字。 丧事是三天后办的,我妹穿着黑孝衣,跪在灵前烧纸,火苗舔着纸钱,灰蝴蝶似的飞起来,落在她婚纱的蕾丝边角上。 那婚纱还没来得及收进箱子里。 现在想起那几天,总觉得像做了场梦。 梦里有喜糕的甜,有唢呐的响,还有爷爷冰凉的手。 你说,日子咋就这么会开玩笑呢?
我妹结婚前一天晚上我爷爷去世了,我爸说结婚推后,先办我爷爷的事,我爸爸的几个哥哥
快乐的青山
2025-10-16 18:19:06
0
阅读:10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