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6年,康熙在黄河边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给了他一张烧饼。不料,乞丐不仅不要烧饼,还口出狂言“半个时辰后,你桌上的菜都是我的,谁还差这张烧饼。”谁知,乞丐却因此而改变了他的后半生。
那乞丐便是陈潢,他常言自己是河伯投胎水性极好。
他可不是不是一般人,也不是天生落魄,他其实是个有才华的读书人。
陈潢年轻时就对水利工程特别感兴趣,尤其对治理黄河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他家境一般,又没考中功名,日子过得不太顺,后来就流落街头,成了乞丐模样。
十年间他沿黄河徒步三千里,从宁夏沙坡头走到河南桃花峪,鞋底磨穿七双。
而这次碰到康熙却改变了他的后半生。
当时康熙正在黄河边一小店吃饭。
一旁的河工见他蹲在漩涡边测流速、捧泥汤辨含沙量,都笑这疯子迟早喂鱼。
此刻他指着河心漂来的枯枝败叶,瞧见没?
上游老榆树的断杈,树皮泡胀了,定是三百里外暴雨冲垮了龙王庙!
之后又捞起一捧浑汤,“泥沙比昨儿沉三成,秋汛已在路上。
随行官员嗤之以鼻。
河督上月还奏报“今岁河清海晏”,陈潢却咬定半个时辰内洪峰必到,甚至押上双眼与康熙立赌。
当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响时,侍卫拽着康熙往高处狂奔,回头却见陈潢稳坐堤岸,就着洪水滔天的背景啃烧鸡。
浊浪在离他脚边三尺处骤然分流,此处正是他测算出的安全区。
三日后,陈潢按约到官船领赏,却见前日那位“龙少爷”端坐明黄帐中。
他扑通跪地,抖出压箱底的秘密,所谓天灾,实为河官贪墨成风。
朽木充石料,防汛石坝用芦席裹朽木,外糊薄泥冒充青石。
虚报民夫数,万名河工名额,实到不足三千,余饷尽入私囊
纵洪谋赈银,故意留薄弱堤段,待决口后申领加倍修河款。
康熙越听越心惊,突然拍案,你是陈天一!
你七年前所著《河防述要》,朕枕边常备!
”原来陈潢早年科举落第后潜心著书,被权贵斥为“邪说”而革去功名。
此刻康熙翻出书稿,页页批注朱砂,连他首创的“束水攻沙法”都圈了密点。
自那之后陈潢被破格提拔为河道总督靳辅的副手。
他脱了破袄换官袍,干的第一件事竟是在洪泽湖养鸭子三千鸭群搅动湖水清淤,省下十万民夫工。
又教农夫“沟田法”,洼地挖渠成田垄,旱引水涝排淤,硬是把泽国变粮仓。
最绝的是治漕运。
黄河纤夫拉船过急流,常船毁人亡。
陈潢揣着干粮沿河走九个月,发现皂河段暗藏“人字湾”,当即带人改河道、设闸门。
竣工那日,漕船过闸如履平地,老纤夫摸着省下的纤绳直抹泪,这闸门是陈大人拿命换的!
勘测时他坠入激流,抱石柱熬过一夜才得救。
1688年春,陈潢倒在刚竣工的中河堤上。
他呕血浸透治河图,手里还攥着举报信,豪强强占新淤良田万顷,反诬他“借治河圈地谋反”。
康熙压下奏章想保他,但却挡不住御史联名弹劾。
狱卒见这“谋逆重犯”半夜还在草纸上演算分流比率,摇头叹,疯病入骨了!
次年秋,陈潢瘐死诏狱。
靳辅扶棺经过中河闸,见两岸稻浪翻金、漕船如梭,突然踹翻香炉,黄河能治,人心难治啊!
千里外,康熙将“河务乃第一要务”朱批贴满养心殿,可再无人能答出那道送命题,束水攻沙,水速几何可载沙不淤?
三百年黄河水悠悠东去,黄河博览馆里,游客挤在玻璃柜前看一卷泛黄书稿。
那是陈潢狱中所著《河防述言》,末页血渍晕染处,有行小字倔强如初,水急则沙去,沙去则河深,治河如医国,祛瘀方能生新。
窗外,南水北调工程的钢闸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恰似当年那个乞丐望向洪峰的眼睛。
唯有黄河记得,那个被龙袍捞起的乞丐,终其一生都在与浊浪搏命,只为证明,草芥之躯,亦可缚住苍龙。
说是治黄河不如说是治贪腐,没有那些个贪官中饱私囊,以次充好,隐瞒实情,水患怎会多年来都治不好?
整个皇朝中就两个一心为治水的清廉更好官最终也因阻碍了他们发财被构陷。
不是黄河的水该治了,是整个皇朝生病了,需要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