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3年，李渊的夫人窦氏生下一个男孩，她看了一眼孩子立即说:“这个孩子必是不祥之

603年，李渊的夫人窦氏生下一个男孩，她看了一眼孩子立即说:“这个孩子必是不祥之物，赶快把他扔掉！”乳母陈善意觉得他可怜，就抱过来自己养，然而几年后她却被这个孩子活活打死。 产房里的血腥气还没散尽，窦氏的声音像淬了冰。刚落地的婴儿裹在粗布襁褓里，小脸皱巴巴的，闭着眼发出细弱的啼哭，浑然不知自己成了母亲口中的“不祥”。旁边伺候的婆子们大气不敢出，谁都知道窦氏向来说一不二，可扔了主家的骨血，这事传出去怎么得了？ 陈善意躲在门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是府里的老人，看着窦氏从少女嫁进李家，看着几个孩子陆续降生。这孩子是窦氏的第五个儿子，生下来时脐带绕颈，脸憋得发紫，许是这光景惊着了刚经历生产剧痛的窦氏。她咬咬牙，趁众人犹豫的空档，快步上前把襁褓抱在怀里。“夫人，孩子刚落地，阳气弱，扔在外面怕……怕折了府里的福分。”她声音发颤，却没敢抬头。 窦氏斜睨着她，额角的汗珠还没擦净，“你要养？”陈善意把襁褓搂得更紧，“奴婢……奴婢求夫人开恩，就让奴婢带着他，绝不扰了夫人清静。”窦氏冷笑一声，挥挥手算是应了。这孩子就这么成了府里的“影子”，陈善意把他藏在自己住的小偏院，瞒着府里大多数人，给他取了个小名，叫“阿慜”，盼着他能懂事些。 阿慜长到三岁，眉眼渐渐舒展开，却总透着股狠劲。别的孩子还在玩泥巴，他已经会拿着木剑追打院子里的猫狗，下手不知轻重。陈善意总在他闯祸后偷偷收拾烂摊子，夜里抱着他哼着老家的歌谣，“阿慜要乖，长大了要知道报恩呐。”阿慜只是睁着黑亮的眼睛看她，不说话。 后来李渊知道了这个儿子的存在，虽谈不上多亲近，终究没再提扔掉的事。阿慜被记在了族谱上，取名元吉，成了李家四公子。身份变了，性子却越发野。他跟着几个哥哥去学骑射，别人还在学拉弓，他已经敢骑着没驯好的烈马横冲直撞，摔得满身是伤也不哭，爬起来还要再试。 陈善意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有回元吉又跟府里的小厮打架，把人打得头破血流，她实在忍不住，拉着他的胳膊劝，“公子身份尊贵，怎能跟下人一般见识？仔细传出去惹老爷生气。”元吉甩开她的手，眼里满是戾气，“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我！” 那时候的陈善意还抱着一丝念想，觉得他只是年纪小，长大了总会明白自己的好。她依旧偷偷给元吉送他爱吃的点心，在他被李渊责骂后，悄悄塞给他几颗糖。元吉接过东西时，偶尔会低声说句“谢了”，这两个字就能让陈善意高兴好几天。 变故发生在元吉十岁那年。他偷偷学着府里的武士用真刀比试，不小心砍伤了对方的胳膊。李渊得知后气得发抖，把元吉关在柴房里，说要好好教训他。陈善意急得团团转，趁着夜色偷偷给柴房送水，还劝元吉，“公子认个错吧，老爷也是为你好。” 元吉在柴房里闷了一天，本就一肚子火，听她这么说，猛地站起来，眼睛红得吓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错了？你们都觉得我不好，是不是？”陈善意被他的样子吓到，却还是忍不住说，“公子，你要是能改改这性子……”话没说完，元吉突然抄起身边的一根木棍，朝着她就打了过去。 “让你多管闲事！让你说我！”他像疯了一样，一下接一下地打。陈善意起初还想躲，后来就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嘴里喃喃着，“阿慜，别打了……我是奶妈啊……”可元吉像是没听见，直到周围没了动静，他才停下手，看着倒在地上的陈善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狠厉取代。 第二天，陈善意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凉透了。李渊得知后，狠狠训斥了元吉一顿，却也没真把他怎么样。府里的人都在背后议论，说陈善意是自找的，明知道四公子性子烈，还总去触他的霉头。只有那个被元吉砍伤的武士，看着陈善意住过的小偏院，叹了口气——他记得，前几天还看见陈善意，拿着攒了好久的月钱，给元吉买了把镶银的匕首。 很多年后，元吉跟着父兄打天下，成了齐王。他依旧暴躁狠戾，跟太子建成联手，处处针对李世民。直到玄武门之变那天，他被李世民的手下射死，死时不过二十几岁。 有人说，元吉的狠是天生的，从窦氏说他不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可谁又记得，那个在柴房里被打死的老奶妈，曾经把一个被母亲嫌弃的婴儿，当成自己的亲骨肉来疼。或许从元吉被扔进柴房，听着陈善意苦口婆心的劝说时，他心里那点仅存的温情，就随着木棍落下的瞬间，彻底碎了。而那份碎掉的温情里，藏着的是陈善意用一辈子都没能焐热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