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位80多岁的清华老教授对撒贝宁说:“我认识你,但是你不认识我。”不料,撒贝宁笑着回了一句话:“我不认识您,那是因为我考不上清华呀。” 撒贝宁的高情商,常常体现在别人一句看似随口的话上。那次在《开讲了》的舞台上,清华大学的老教授张钹当众说自己一直看他的节目,早就认识他,只是他不认识自己。 原本是学界前辈对年轻主持人的一种亲切夸赞,撒贝宁却反向把话题接成了“我考不上清华”,一语之间既抬高了清华和老教授的分量,又把自己放在一个略带自嘲的位置,笑声和掌声立刻把现场气氛推到高潮。 懂得把光打在别人身上,是他一以贯之的选择。张钹是中科院院士、清华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军人物,还曾负责国家重大科技项目,按理说这样的科学家恰好可以被节目当作噱头去渲染,但在对话中,撒贝宁始终保持着谦和的姿态,从称呼到站姿都很讲究,全程用“您”,微微躬身听对方说话,让观众直观感受到他对知识和长者的敬重。 这种分寸感,在他为嘉宾解围的时候尤为明显。情歌王子张信哲被观众喊作“过气歌手”的那一刻,笑声其实带着一点残忍,若是为了所谓效果往下追问几句,矛盾立刻就能被放大。 但撒贝宁没有顺着情绪走,而是用乔丹做比方,说传奇人物即便不再站在聚光灯下,也依旧存在于人们心里,把“过气”的话题转成对经典价值的肯定,既让张信哲放松下来,也让起哄的人没法再接着说下去。 他爱拿“保送北大”开玩笑,动不动就来一句“我没有参加高考,因为被北大录取”,甚至自封那句“北大也还行”,听上去有点显摆,实则是把个人经历当作调节气氛的工具。 现场稍冷一点,他就抛出这个梗,让大家笑一笑,再顺势把话题拉回正题。观众明知道他在“凡尔赛”,却很难讨厌这种显摆,因为背后站着的是对节目节奏的精准把握。 从《今日说法》到《出彩中国人》,再到《开学第一课》,他在不同节目里切换不同面孔。 讲法律时,他语言严谨、逻辑清楚,让人对屏幕里的那张脸天然多几分信任;到了选秀舞台,他能和选手你来我往,几句俏皮话就把紧张的气氛化开;面对一群孩子,他又会放慢语速,讲道理时掺杂故事,让价值观悄悄落在孩子心里。 等到《典籍里的中国》播出,许多老观众甚至惊讶于他的变化。穿着长衫站在书卷堆中,他不再频频抖包袱,而是以“当代读书人”的身份,带着观众穿梭古今。 为了演好与古人对话的戏,他提前查资料,反复琢磨手势和眼神。这份用功让人看到,幽默之外,他也可以收敛锋芒,把自己化成一本静静翻开的书。 真正打动人的,是他把尊重落在了细节里。遇到腿脚不便的老科学家,他宁可半蹲着和对方讲话,觉得距离远就干脆挪椅子靠近;采访张钹这样的学界泰斗,他始终把身位和语气压低,让镜头里的画面清楚地传达出“后辈在向前辈学习”的姿态。 和他同台过的搭档都说,小撒嘴上爱贫,骨子里却极认真。 这种认真也体现在他对工作的要求上。刚出道时第一次直播紧张到忘词,他索性给自己立规矩,每次录制前把资料熟悉到脱口而出。连轴录制八小时,休息时人可以靠着墙睡着,可导演一喊开始,他又能马上精神焕发地站回灯光下,把状态交到观众面前。 老年人看他,是因为那张脸透着可信赖的踏实;年轻人喜欢他,是因为那张嘴总能把严肃的事讲得有趣;孩子们亲近他,是因为感觉像在听隔壁大哥哥聊天。 台里领导说主持人最难得的是“知轻重”,撒贝宁这些年做的,正是把轻与重拿捏在一把尺子上。轻处逗你一笑,重时替人解围、为人立传。 他自己说,主持人就是台上和台下之间的一座桥,要让两边的人走得都舒服。看他在不同场合里一次次接住别人抛出的尴尬和赞美,就会明白这句话并不简单。那是一种把自己放低、把别人托起的本事,也是一个主持人能走得久、站得稳的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