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写一下，关于我朋友的事儿，前几年，我朋友跟她老公闹了点别扭。也不能说跟她老公闹别扭，确切的说，应该是跟她婆婆闹了别扭。我朋友跟她小姑子因为一点儿矛盾吵起来了，谁知道她婆婆过来劝架，竟然偏袒小姑子，然后，我朋友就跟她婆婆吵起来了，谁知道她婆婆也是暴脾气， 周末下午的厨房，油烟机嗡嗡转着，我朋友小林攥着抹布的手越收越紧。她跟小姑子的争执像盆冷水浇在热油上，"砰"地炸开时，婆婆挎着菜篮从菜市场回来。 原以为是解围的人，谁知道老太太把篮子往地上一墩，劈头盖脸先训小林："你当嫂子的，就不能让着点？" 小林后来跟我说，那一刻油烟机的轰鸣突然消失了，她只听见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声音。她不是没跟小姑子拌过嘴，但婆婆永远端着"一家人"的架子，此刻却偏心偏得这样直白。 "妈，明明是她先抢我新买的辅食机——" "一个机器值几个钱？"婆婆截断她的话，枯瘦的手指点着台面，"我女儿从小受不得委屈！" 这话像根针，精准扎破小林攒了三年的隐忍。她想起怀孕时孕吐到昏天黑地，婆婆说"女人都这样"；想起产假里半夜哄孩子，小姑子在隔壁房间打游戏到天亮；想起每次家庭聚餐，自己永远是最后一个动筷子的人。 "所以我受委屈就是应该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婆婆大概没见过温顺的儿媳这副模样，当下就炸了："我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菜篮子里的西红柿滚出来，在瓷砖上红得刺眼。 那天晚上，小林抱着孩子在小区长椅上坐到深夜。老公张伟找到她时，羽绒服上还沾着婆婆的哭腔："你媳妇要逼死我啊"。 "你妈说那话什么意思？"小林抬头，看见张伟眼里的红血丝。 "她就是老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张伟搓着手，哈出的白气很快散在风里，"明天我去给你买个新的辅食机。" 小林突然笑了，抱着孩子站起来："张伟，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是你哪怕说一句'妈今天说得有点过'。" 后来张伟夹在中间半个月，头发白了好几根。小林搬到闺蜜家暂住，夜里给孩子喂奶时，总能想起婆婆摔门而去的背影——其实老太太第二天就托人送来了一篮子土鸡蛋，只是谁都没提台阶怎么下。 转折点是孩子突然发烧。小林抱着滚烫的小家伙冲进医院，缴费时才发现钱包落在家里。正手忙脚乱呢，护士喊她："3床家属，费用交过了。" 她回头，看见婆婆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正笨拙地给孩子掖被角。"我来的时候，你爸把存折塞给我了。"老太太没看她，"你小姑子那脾气随我，改不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孩子退烧那天，小林给婆婆买了双软底鞋。老太太试鞋的时候，脚后跟磨出的茧子像老树皮。张伟在厨房偷偷抹眼泪，说他妈年轻时为了供他读书，冬天都光着脚干活。 现在小林偶尔还会跟小姑子拌嘴，但婆婆总会把削好的苹果塞到她手里："你吃你的，别理那个疯丫头。"有次小林加班晚归，看见婆婆在客厅沙发上等她，茶几上摆着保温桶，里面是熬得烂熟的小米粥。 其实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不过是两个女人，都想在同一个男人的生命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只是那时的她们都忘了，家从来不是战场，是冬天里，愿意为你留一盏灯的地方。 现在小林教女儿叫"奶奶"时，婆婆眼里的笑，比红烧肉还甜。那只引发风波的辅食机，后来被小林收进了橱柜最深处，上面贴着张便签：下次吵架前，先想想对方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