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13日，今天是3月1日出车祸不幸离世的临沂师专同学出殡的日子。我们绝大多数师专同学都驱车前去参加该同学的葬礼。而我远在昆明，不能前往，内心深处倍感遗憾。该同学今年刚刚55岁，正值年富力强之际，不幸离世，真是太可惜了! 3月13日的昆明，雨丝裹着潮气往窗缝里钻。 桌上的玻璃相框里，1990年的师专操场还晒着太阳，穿白衬衫的他站在第三排，右手比着“耶”——那是我们毕业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全班合影，他非要挤在我旁边，说“以后得常聚”。 今天是他出殡的日子，临沂的同学说车队从学校门口绕了圈，而我握着手机，连一束白菊都没法递到他灵前。 认识他是在师专的锅炉房，1988年冬天，我抱着暖水瓶排队，他突然从后面塞给我半块烤红薯，“刚从食堂偷的，还热乎”。 后来各奔东西，他在临沂当老师，我来昆明做生意，每年春节他会发消息：“今年聚不聚？” 我总回“忙完这阵”，忙完春天忙秋天，忙到去年国庆，他发来张孙子的照片，说“55岁了，终于能歇歇带娃”。 3月2日凌晨，班长的电话打过来时，我正盯着电脑上的合同，他说“他走了，车祸”，我握着笔的手突然抖起来，合同上的字全叠成了1988年那块红薯的热气。 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有多少个“下次”能真的兑现？ 以前总觉得55岁是中年人的“中场休息”，孩子成家了，工作也稳了，该计划退休后去爬泰山——可他连这个春天的花还没来得及看，手机里最后一条朋友圈停在2月28日，是临沂的玉兰花苞，配文“快开了”。 没能去送他，不是不想，是昆明到临沂的机票要飞三个小时，而我总以为还有无数个三个小时； 就像去年国庆他说“歇歇带娃”时，我笑着回“等孙子满月我去喝喜酒”，却没算过，有些承诺会被雨打风吹去。 这种遗憾像昆明的雨，不暴烈，却能把心泡得发涨，连呼吸都带着湿意。 短期里，今天的雨大概会下到天黑，我对着相框坐了一下午，照片里的他还在笑，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长期看，那些躺在通讯录里的名字，不能再等“有空”才联系了，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敲开窗户； 此刻能做的，是给班长打个电话，拜托他在灵前替我说声“对不起，来晚了”——也替1988年那个冬天，没说谢谢的我。 傍晚雨停时，夕阳从云缝里漏了点光在相框上，他白衬衫的领口亮了亮，像在说“没事”。 我拿起手机，翻出通讯录里那个存了十年却没打过几次的号码，拨了出去——是时候问问老班长，当年锅炉房那半块红薯，他到底从哪个窗口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