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7点多下班回到家，一打开家门，一股凉气就扑面而来。家里这么凉快，我立刻就意识到是自己可能忘了关空调了！赶紧摸到墙上的开关，果然，显示屏还亮着26度的字样。算算时间，这空调至少白白运转了10个小时，电表不知道又跑了多少字儿。我站在玄关发愣，脑子里自动计算着这个月又要多交多少电费。 晚上七点半，楼道声控灯在我跺脚时“啪”地亮起。 钥匙转半圈，凉气裹着灰尘味扑过来——像有人悄悄往蒸笼里扔了块冰。 玄关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我摸黑按空调开关，26度的蓝光刺得眼睛发酸。 显示屏上的数字纹丝不动，像在嘲笑我早上出门时的慌里慌张。 十个小时。电表转盘在脑子里吱呀转，上个月电费单上的红色数字突然跳到眼前。 我蹲在拖鞋堆里数瓷砖，一块，两块，三块——这功夫够空调多耗半度电了。 指尖划过开关下方积的薄灰，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好像特意把风速调到了最低档。 为什么？明明赶地铁时连早饭都没顾上买。 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加班到七点的人，回家该有个凉快地方待着吧？ 我把额头抵在空调面板上，冰凉顺着皮肤爬到后颈。 上个月工资到账那天，我也是这样站在玄关，对着购物车纠结了半小时：要不要买那个三百块的小风扇。 最后选了九块九的 USB 款，风一吹就晃，噪音大得像在开拖拉机。 现在倒好，九块九的风扇还在桌上落灰，三百块的电费可能要提前超标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同事发来的消息：“老板说下周项目要加急。” 我盯着空调出风口，白花花的冷气卷着细小的灰尘往上飘，突然笑出声来。 这算什么？用十个小时的电费，买了个下班后的拥抱吗？ 好像也不亏。至少推开家门时，没有扑面而来的闷热和疲惫。 我走到客厅拉开窗帘，楼下车灯汇成一条流动的河。 每盏亮着的窗户里，是不是都有个忘了关空调的傻瓜？ 或者，都有个想对自己好一点，又偷偷后悔的普通人？ 空调还在嗡嗡转，我没再关它。 从冰箱摸出罐可乐，拉环“啵”的一声脆响，凉气混着气泡往喉咙里钻。 这个月电费单可能会很难看，但此刻的26度，好像真的能把今天受的委屈都冻起来。 明天早上出门前，一定要记得定时。 或者，干脆让它再“忘”一次？ 反正，生活已经够难了，偶尔给空调放个假，也给自己放个假，好像……也没那么罪大恶极。 我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可乐罐上的水珠滴在裤腿上，凉丝丝的。 窗外的光映在天花板上，随着空调的风轻轻晃。 原来成年人的快乐这么便宜，26度的冷气就能收买。 原来成年人的烦恼也这么便宜，十小时的电费就能困住。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银行的短信提醒：工资到账。 我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三秒，起身把空调调到25度。 算了，今晚奢侈点。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至少现在，我拥有一整个房间的凉快，和一罐没喝完的可乐。 还有，一个没被电费单压垮的，普通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