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我国从前苏联引进了20克珍贵的蛔蒿种子,并把它们分成4份,在专人保护下分别送到呼和浩特、大同、西安、潍坊四个国营农场试种。 这20克种子在当时比黄金还金贵,毕竟那会儿全国孩子肚里的蛔虫问题快成了公共卫生的老大难。 谁也没想到,这小小的种子后来会变成几代人嘴里甜甜的记忆,更没想到它会突然从货架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和浩特的冬天把幼苗冻得打蔫,大同的沙土地留不住水分,西安的梅雨季让叶子烂了根,前三处农场的试验田最后都只剩光秃秃的畦埂。 只有潍坊农场的技术员李瑞芝发现,这里北纬36度的日照时长,跟苏联专家给的资料对得上。 她带着人用草帘搭起临时保温棚,每天记录叶片数,终于在第45天看到了星星点点的花蕾。 现在回头看,这哪是种庄稼,简直是在跟老天爷掰手腕。 1956年供销社的货架上,突然多了种粉嘟嘟的宝塔形糖丸。 孩子们攥着搪瓷杯排着队,拿到手先闻闻那股甜丝丝的味道,根本想不到这是驱虫药。 当时北京儿童医院做过调研,83%的孩子见了药片就哭,但换成这种"糖果",97%的娃都乖乖张嘴。 生产车间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批糖丸都要让技术员的孩子先试吃,用最朴素的方式把好安全关。 1964年那场连下40天的暴雨,把潍坊300亩蛔蒿地淹成了泥潭。 更要命的是苏联专家撤走后,提取设备的零件断了供,国产替代设备提纯度总差口气。 等到70年代阿苯达唑这类新药出来,单剂量治愈率比宝塔糖高出25%,医生们开处方时开始犹豫了。 1985年最后一批宝塔糖走下生产线时,仓库管理员在账本上写下"库存清零"四个字,钢笔尖在纸上顿了好久。 现在国家中药材种质资源库里,黄花蒿的组培苗在恒温培养箱里静静生长。 当年蛔蒿灭绝的教训,催生出33个国家级中药材种植基地。 我觉得这就像李瑞芝日记里写的那句话:"种子落地得先扎稳根,不然风一吹就倒。 "从20克蛔蒿种子到覆盖全国的药材保护网,我们花了半个多世纪才真正明白,守护健康的密码,既在实验室的烧杯里,也在田埂上的泥土里。 潍坊农场那片曾经种蛔蒿的土地,现在改成了药用植物科普园。 每到春天,讲解员会指着展板上的老照片告诉孩子们:"当年就是在这里,一颗糖丸帮几千万人赶走了肚子里的虫子。 "阳光穿过玻璃温室照在培育架上,新培育的药用植物幼苗正舒展着嫩叶,就像当年李瑞芝守护的那些蛔蒿一样,在时光里扎下新的根。


